就在他们怔愣之间,楚骓早已经跑出射程。肖祈勒住缰绳,掉转马头,看着不远处傲然而立的黑衣人。
黑衣人见状,那双黑眸里怒色渐现:“还不走。”
肖祈见刺客又要再来,一咬牙,一夹马肚竟又朝黑衣人而去。
“肖祈!”黑衣人不由怒斥。
听见他准确无误地喊出自己的名字,肖祈眼中闪过一丝困惑,但手下动作却是干净利落,他手一提,便把那人拉上马,“抓住我。”说完便甩袖,一枚暗器从袖中飞出,朝后头刺客袭去。
黑衣人下意识伸手搂着他的腰,耳侧风簌簌而响,楚骓在肖祈的驾驭下,在夜色下狂奔。
刺客们新一轮的箭才射出几支,肖祈适才的暗器便落在地上,立即炸开,烟雾顿起,呛得刺客们不得不后退数步,动作也因此被牵制住。
这十几秒的时间,却已经足够让肖祈他们把刺客甩开颇远。
“唔。”
肖祈听见身后那人一声闷哼,却因驾马奔驰而无法回头,只能沉声问道:“怎么了?”
后头的人顿了顿,半响后才轻声说道:“无事。”
“坐稳了。”肖祈心下稍安,马蹄不停,驾马朝皇宫狂奔。
直到确认已把后头的刺客甩掉了,肖祈才松了口气。拐入一个胡同,放慢了马的步伐。
“你到底……”他才开口,便感觉到身后一沉,那人竟把大半个身子的重量,放在了他身上。肖祈心下一凛,扭头便问:“怎么了?”
那人正了正身子,伸手扶着自己的肩膀,尔后四处张望一轮,确认已经安全后,竟趁肖祈不备之间,一掌把他从马上击了下去。
肖祈吃痛,挣扎着从地上起身,正准备对那人破口大骂,却只能看着他驾马在月色中倏然远去的背影。
一时间经历诸多,还被人打下马,肖祈只觉莫名其妙!
他拍了拍自己衣服上的浮尘,却发现自己的手传来粘稠的感觉。借着月光一看,他的手上竟沾了些透着黑色的血!肖祈一惊,把手放在鼻下一嗅,血腥之气中竟传来丝丝恶臭,这血里有毒!肖祈顿时想起那人扶着肩膀的样子。
难道……
他跑出几步,看着那几乎已看不清的背影。
那个人刚刚竟中了刺客的毒箭!
旁边的大路上有人声响起,还没等他回过神,灯火已经把整个阴暗的巷子照得通明!
肖祈下意识用手挡着过于刺目的光。
随后,他便听见有人高呼:“大人,属下找到九殿下了!”
闻言他本欲转身狂奔,可四周早已被围得水泄不通。
“殿下,得罪了!”人群中有人道了声罪。
肖祈发觉自己转瞬间竟已被人五花大绑,没给他任何挣扎的机会,几个侍卫过来扛起他,放进马车后,便朝皇宫飞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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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长安城后,卫南白便摘了面具,从马背上下来,跌跌撞撞地走到溪边。咬牙把肩上那毒箭徒手拔了出来。刻骨的疼痛从肩膀传来,顿时让他忍不住把唇咬破。随着箭被拔出,恶臭的黑血顿时洒了一地。
他只觉眼前闪过金光无数,许久之后才慢慢回过神来。他从身上扯下一块布,把伤口草草包扎了一下。换掉一身衣服,只不过休整片刻,他便再次翻身上马,强忍不适朝远方赶去。
卫国送亲队伍,休整驻地。
秦默心急如焚地在帐内走来走去,本来他家公子说会在子夜前归来,与他们汇合。可是,现在都快天明了,却还看不见他出现。眼见着再过五个时辰便要拔营,继续朝长安赶路,按照原来计划,他们下午便要到长安……这该如何是好!
帘子猛地被人掀起,料峭的寒风从外头如旋风一样与来人一起袭来。
秦默一惊,等看清那人,顿时喜笑颜开,立刻迎了上去,“公子,您终于回来了!您都急死属下了!”
连回答他的力气都没有,卫南白只是看了秦默一眼,便体力不支倒在了地上。
秦默大惊,冲过去扶起他:“公子,您……”他看见卫南白肩头那源源不断涌出的血,脸色顿时变了,“您受伤了。”
卫南白赶了太远的路,半天才缓过神来,声音沙哑不已:“不要声张,伤有毒……”才说几个字,他竟硬生生吐出一口黑血。
秦默整个人都不好了,但想起卫南白的吩咐,还是强忍着性子,让卫南白睡在床上后,立刻赶到旁边的帐子里,把随行的神医容启晟喊了起来。
睡眼朦胧的容启晟刚进帐子,便闻到浓重的血腥气,陡然间心神为之清醒。他快步走到床边,只见卫南白神色苍白如死,已然昏死过去,而他肩膀流出的血把被褥染成了黑色。
“文瑾?”
“公子受了伤,似乎还中毒了。”秦默焦急地说道。
容启晟把脉后,面色严肃地快速检查了一番,微微松了口气:“幸好他及时封住经脉,处理比较得当。这毒虽是剧毒,但所幸不算太深,只是这失血过多怕有危险。”他沉吟片刻,立刻吩咐秦默把医箱拿来。剪开卫南白的衣服,手脚利落的开始处理起他的伤势。
两人瞒着外头的人,愣是忙了大半宿,才把卫南白从鬼门关救了回来。容启晟精疲力竭地靠着床头,看着一边同样疲惫不堪的秦默:“卫文瑾这是做什么去了,像是赶了几百里路?”
秦默摇头,“不清楚。”他想起之前卫南白的吩咐,“公子吩咐,此事不可声张,若不是情况危急,恐怕也不能告知先生。”
容启晟想起卫南白平日的行事,便应承了下来。
“容先生,时候不早,您也回去休整一下。等公子醒来,恐怕我们又得赶路了。”
容启晟叹气,撑着床沿起身,他看了眼依旧未醒的卫南白:“他这伤若是治不好,恐怕会落下病根。这些日子,我开些汤药,再把应该注意的事情写下,你好好照料他。”
“属下先替公子谢过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