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因为他回来的时间不确定,苏槐怕他摸黑见不到东西出事,经常留夜灯给他。
在陆时辉说了句“不用了浪费”后,苏槐就再没有给他留过灯。
今天这是怎么了?
是累得睡着了所以忘记了吗?
可是为什么连这扇小门都没锁?
陆时辉意识到哪里不对劲 ,他急忙推门进去。
他把手上的东西全都堆放在墙角,然后匆匆忙忙地跑下楼梯,跑动带起来的风让他的衣角往后扬。
“噔噔”的下楼声骤地响起,突然之间出现的声音有些恐怖。
可里面的人却没被这丝动静吵醒。
晕黄的灯光打在苏槐的身上,她趴在桌子上,明显已经睡了过去。
衣服没换,还是他出去时的那件。
陆时辉直觉不对劲,苏槐怎么可能在这里睡觉?
出事了!
他的心就像猛然从高空下坠一样,起伏的跌宕感让陆时辉后背出了冷汗。
陆时辉大步上前,果然看见了苏槐不同往常的通红脸颊。
苏槐的头发有些微乱,秀美的眉毛紧紧皱起,身上有些凉汗,整个人仿佛在炼狱里不断灼烧一般,难受得要命。
陆时辉伸手摸向她的额头,滚烫的热度让他懵了一下。
怎么烧得这么厉害?
只是那么一瞬间,陆时辉立即回神,他把苏槐搂在怀中,撩起她的袖口,手指按在上面。
他的脸色一凛。
陆时辉低头叫了声“苏槐”。
苏槐嘴唇翕动,声音模糊,只能依稀听得出是冷。
陆时辉觉得心尖尖都在疼。
他稳稳地将她抱在怀中,苏槐靠在他身上。
她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服,慢慢传到陆时辉心里。
他的脸色依旧是平日里的冷淡,除了眼角多了几丝焦急外,看不出什么怪异,可跳动得极快的心脏,则把他内心的慌乱全都给暴露了。
他和苏槐结婚这么久,从来没有出现过这场情况。
以前也就是犯个小病,咳嗽几下,有时会低烧或者嗓子疼。
高烧发的这种程度,真是一次都没见过。
因为不可避免的原因,苏槐的身体从小到大都很弱。
陆时辉不敢拿她的身体开玩笑,不管再怎么多事也会坚持让她喝药。
而苏槐最了解自己,她也不想拖累陆时辉,因此只要陆时辉让她做的事,她都会听话去做。
不管药再苦,她也能一饮而尽。
他和苏槐都很注意这方面,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
明明今天早上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无缘无故地,怎么烧成这样?
……
苏槐紧闭着双眼,睡梦中不时有人用湿毛巾帮她擦脸擦手。
凉爽的温度让她感到舒服,胸口闷着的郁气也慢慢消散。
她的嘴里还是苦涩得要命,这种味道还没下去,就又被灌进了另一种味苦的药。
恍惚之间,苏槐皱着眉头想要拒绝,但一个人的大手却止住了她的乱动。
然后唇间突然一软,药被慢慢送入她的口中,苏槐隐隐约约猜到那个人用了什么方法。
耳边不时传来低沉悦耳的声音,就像有人贴着她耳根说话一样。
“醒醒,苏槐?苏槐?”
苏槐缓缓睁开朦朦胧胧的双眼,看着外面微亮的天空,似乎还没回过神来。
头顶的人呼出一口气,任谁也听得出里面的放松。
苏槐抬起头,看见了陆时辉的下巴。
她靠在一个宽大的胸膛上,温热的肌‖肤相触,和平常没什么两样,可苏槐却觉得鼻尖发酸,突然有了一种想哭的感觉。
见苏槐终于醒了过来,陆时辉心中的大石头终于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