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名学徒吓得跪在了地上,连连求饶道:“圣上饶命,圣上饶命,小的……小的……是很怕点火,以往实验的时候,已然伤了不少人……”
苏颂听了,沉着脸说道:“那也只是小伤,稍稍修养一番,敷个金疮药就好了。再说了,那是实验火炮,性能不稳定是正常的,没出大问题说明路子走对了。这门火炮用了最新铸炮技术,炮管长,管壁很厚,从炮口到炮尾逐渐加粗,不仅威力大增,安全性能也很好,你们为何还要畏之如虎?”
陆承启见苏颂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觉得好笑,说道:“此乃人之常情,苏卿莫要动气。再说了,朕和诸位卿家,不也是呆在这石屋里面么?安全第一,他们所做并没有错。人命珍贵,蝼蚁尚且惜命,何况是他们?起来吧,你们非但无罪,试射火炮,乃是大功一件!”
听得小皇帝这句赦免的话,这两名学徒才千恩万谢,叩头起身。陆承启叹道:“朕常常说过,黑、火药性烈,非常不好控制。稍不注意,就会出人命。若是黑、火药再发展,会变成黄、火药,那威力更是惊天动地,稍微疏忽就丧命了。朕丑话说在前头,你们是大顺最为高端的人才,朕不希望你们因为不注意而丧命……”
这时,身后一个人说道:“不错,臣虽然只接触过一会这黑、火药,但此物之烈远甚猛虎。陛下说火炮乃战争神器,臣先前还不信,如今是信了。如此巨响,非天地之威所不能也。”
陆承启回头一看,只见这说话之人跨进了石屋之中,正是沈括。在火炮研究快成功的时候,他还在皇家大学教书。不是他不想参与铸炮,而是他知道,那时火炮已经进入实验阶段,要是此刻加入的话,这不是在抢功劳吗!
哪怕沈括再愣头青,再不懂人情世故,这样的事他也做不来,良心有愧的。今天听闻火炮定型试射,他才从皇家大学赶来。还未到军器监试射场,便听到了这声巨响,差点把他吓瘫在地。好不容易稳住心神,赶来试射场石屋,就听得陆承启在强调安全问题,忍不住开声附议。
沈括的插嘴,陆承启不以为杵,反而问道:“沈卿也来了,正好,与朕一同去看看这火炮,到底性能如何。”
让那两个学徒走在前面,往炮膛里面灌水,熄灭火星,再以干布绑在棒子上伸入炮膛去擦干,才敢把皇帝请到火炮旁边来。这黑、火药性能不稳定,要是有火星的话,说不定还会引起爆炸。
陆承启用手轻轻碰了碰炮管,发现清理过后的炮管,温度并不高,温温的模样。看来这的确是上好钢铁铸成的炮身,吸热快,散热也快。照这个温度,大概连发十余炮是没有问题的。
见陆承启伸手去摸炮管,吓得唐勋大叫道:“陛下不可!”只是陆承启哪里会那么笨,只是轻轻碰了碰,感受一番炮管温度就行了,非得弄得自己烫伤才甘心么?
见到陆承启并没有事,唐勋才放心,语重心长地说道:“陛下,这火炮发射炮弹之后,炮管会很热,陛下以后莫要再行此险举。若是烫伤,臣万死难辞其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