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2 / 2)

杨信让小宫女拿它的鸟食来。

煮熟的小米,金灿灿的,装在小碟子里,还是新鲜的。冯凭用根竹签扎了小米喂它,这小家伙一口一个,吃的很欢实,一边吃一边在冯凭手臂上跳来跳去。

冯凭一上午闲着,跟杨信在那逗鹩哥。

“李令说它是训练过的,会模仿五十几种不同的声音,会模仿五种普通的乐器演奏,还会识别音色,模仿不同的人说话。”

鹩哥仿佛知道太后在夸它,站在人面前:“白~马~篇~”

冯凭有些没听懂,笑问它:“什么白马篇?”

“白马饰金羁~”

“连翩西北驰~”

“借问谁家子~”

“幽并游侠儿~”

杨信笑的很:“曹植的白马篇,李令真是风雅,还教这鸟背白马篇。”

冯凭笑说:“你还会什么?”

“喵~喵~喵~”

杨信说:“它还会学猫叫。”

“咕~咕~咕~”

冯凭笑:“公鸡打鸣。”

“笃笃笃,笃笃笃。”

杨信说:“啄木鸟。”

“是谁来了?”

轻柔的男低音,磁性温和,像一片羽毛似的撩动着人心弦。冯凭一瞬间不敢相信这声音是鸟嘴里出来的,她差点真以为是男人在说话了。

冯凭顿时笑的脸都红了:“这是李令说的话吗?”

杨信惊叹道:“这鸟学李大人说话的声音真是一模一样啊。”

女人的声音回答,轻描淡写的:“是大哥吧。”

李益的声音又说了一句,冷淡淡的仿佛不大悦:“他来做什么?”

这鸟学人话学的太像了,透过语气仿佛能看到说话人的神态,冯凭笑着笑着,不知不觉笑绷在脸上,她笑不出来了。

女人的直觉告诉她,她方才听到的,是一段夫妻日常的对话。

丈夫说是谁来了,妻子懒洋洋说是大哥吧,丈夫不高兴说他来做什么。这段对话中的大哥,应该是李益他兄长李羡,这对兄弟关系有些微妙,所以说话的口气怪怪的。

她有些难受了。

她眼神一黯,杨信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杨信没法说话,就只干笑。这鸟学什么不好,学人家夫妻说话,太后喜欢那李益,听到这种话她能舒坦吗?

过了一会,冯凭恢复了情绪,又笑说道:“给这鹩哥取个名字吧,你说取个什么名字好?”

杨信说:“李大人之前不是说他有名字,叫花椒吗?”

冯凭说:“那就叫花椒吧。”

她笑说:“以后不给它系脚镣,它不会飞走吧?那猫抓不抓它,你把猫抱过来试试,我怕猫看见了要抓它。”

冯凭还养了一只猫。

杨信笑道:“我去抱来试试。”

杨信把猫带过来,放在榻上。这鹩哥一点也不怕猫,迈着四方步,大摇大摆地朝猫走过去,围着猫转,把猫吓的尾巴竖起来,浑身毛发张开,背弓的老高,一声一声,“喵嗷~喵嗷~”长嚎。

花椒逼近了,猫嗷嗷叫着倒退,冯凭笑着将猫抱在怀里,说:“你怎么这么胆小啊,不捉耗子就算了,连一只鸟都怕。没出息,你可是小老虎啊。”

花椒跳过来,用它的尖嘴,在猫屁股上啄了一口。猫慌的四脚一蹬,一转身跳下了榻,嗖嗖几下子蹿没了。

第7章 药方

另一边,拓拔泓将李益召至太华殿。

“听说太后现在用的是你献上的药方?”

李益小心翼翼道:“那药方却是臣献上的。”

拓拔泓说:“那药方,你是从哪得来的,出自何人之手?你可有求溯勘验过吗?来历不明的东西,你怎么可以随便就进献给太后?”

李益道:“这药方,是臣从可靠的人手里得来的,特意让人勘验过,送进宫,宫中的御医也验过,御医同意才给娘娘使的。臣也害怕会有问题,所以一再小心谨慎,生怕出一点差池。请皇上放心。”

拓拔泓说:“倘若真有人想借用药方谋害太后,怎么会让你一个外行看出来?宫里的御医也不见得识得出。你是大臣,该晓得这个理,宫外的东西本就鱼龙混杂,更别说是无主的药方,谁知道是什么人开出来的。太后信任你才会服用这种药,要是因此出了什么事,你李益承担得起?你拿什么来偿命?”

李益连忙叩首:“臣知罪,请皇上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