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悦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中间又停下来休息了几次,眼看着天色再次暗了下来,身体实在是撑不住,月悦找了块石头坐下,背靠着大树,眯了一阵子,迷迷糊糊的,总是担心会有人追上来。
月悦通过月色判断着时间,知道自己顶多也就是睡了两个小时,身体稍微有了体力,就又再次赶路。这样子走走停停的,等到了第二天傍晚的时候,眼看着就剩下了最后三分之一的路程,却是听到了身后有人声传来,吓得月悦赶紧躲了起来。
看到有人手里拿着木棍,骑着自行车追过来,这样的情况,让月悦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怎么行动了。
往前赶,只怕是会跟追她的人撞上。可临时更改路线,月悦也担心一个问题,她本来就已经体力不支,对这片山地也不熟悉,离开了大路,走小路,很可能根本没有办法走出这片山地了。
担心归担心,在明知道追自己的人跑到了自己前面,甚至后面还有其他搜捕的人的情况下,月悦还是毅然决然地改变了路线,艰难地辨别了一下方位,用路上捡到的木棍作为支撑,艰难地穿梭前进。
改变路线后,月悦除了方位问题,行进难度问题,还遇到了个难题。手中的水,她虽然已经省着喝了,却是消耗殆尽了,而食物也只剩下了一点。她不得不留意山林中有没有什么能够果腹解渴的东西。如此一来,就又大大地减缓了月悦逃出去的速度。
明明按照王静和说的,在两天内能够走到最近集镇的路程,月悦到了第三天晚上,却还是没能够走出去,甚至体力消耗太大,损耗太大,肚子也开始抽疼,那个一直顽强地呆在她肚子里的小家伙,却在这个时候闹腾了起来。
月悦就是在这个时候,听到了直升机在山林上空转动的声音的,还有伴随着直升机不断广播的是一道男子的声音。
“月悦,你在哪里?点火放信号,我来接你了。”
一遍又一遍地循环,因为太过疲惫,月悦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听。等到确定了这声音是真实的,直升机也是真的在上空盘旋后,月悦庆幸自己离开前,从厨房拿了一小盒的火柴,她搜集了地上的干枯的叶子,聚成一堆,摩擦火柴干,点燃了干树叶,希望火光能够让上空的人注意到。
“我看到你了,别怕,在那儿等我,我马上来接你。”
月悦小心地往火堆中放着干枯的枝叶,靠近火堆取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知道了有人来救自己了,这几天一直强撑着的疲惫和倦怠,一如这暗沉的黑夜,从四面八方将月悦包围。困顿、倦怠、酸痛的感觉,让月悦眼前的视线越来越模糊。
而在终于等到了从直升机上放下绳梯,顺着绳梯爬下来的樊静域的时候,月悦的上下眼皮实在是有些撑不住,看到樊静域从绳梯上跳下来时,整个人实在是撑不住,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却是两天后了,极度虚弱,再加上小产体虚,掏空了她的身体,被樊静域找到的时候,月悦自己都没有发现,她身上的血腥味极重。樊静域将月悦送到了医院,直接就进了急救室,从急救室出来后,两天的时间里,足够樊静域将陈云露的事情,调查清楚。
甚至不用月悦开口,樊静域已经动用自己的力量,对当初拐卖陈云露的团体进行了一番调查,更是直接查到了李家村这边,直接让律师出面,将参与了买卖人口,强行同被拐卖妇女发生关系的李大胜和李大壮给直接告上法庭,已经到了省城的李大壮和李大胜直接被警察逮捕,而李家村的其他人因为也有协同作案的嫌疑,也接受了警察的询问,这当中,李大壮的母亲李大娘,以及李大胜的家人也都被关了起来。而王静和作为同样被拐卖的妇女,则是进行了取证咨询。
樊静域是真得被怒火灼烧了理智,明明知道那个李大壮没有碰过月悦,被强迫的也是陈云露本人,可是,想到自己找到月悦时,月悦整张脸泛着青紫,裤子都被血迹浸染了,那种绝望和恐惧,樊静域再也不想去碰触。
樊静域周身散发的低气压,甚至让安梓菲都不敢太过靠近月悦,由着樊静域握着月悦的手,一直守在月悦床边。眼见着樊静域做了这么多,安梓菲一边让人随时准备着适合月悦醒过来吃的粥食,一边则是让人去安抚陈云露的家人。
按理说,月悦现在在陈云露的身体中,应该让陈云露的爸妈过来看看自己的孩子。可是,樊静域这个样子,让陈云露的爸妈看了,怎么解释?等到一个月后,月悦离开了,樊静域转过头对陈云露完全另外一个态度,岂不是惹人疑窦?
这些麻烦,在能够避免的情况下,尽量避免。只是,总不好看着陈云露的爸妈,跟无头苍蝇似的乱转,安梓菲这边就让人找到了陈云露的爸妈,尽量安抚陈云露父母的情绪。
至于谈星语则是不方便出现在医院里,一个公众女明星,出入医院,很容易让人产生许多不好的联想。不过,这次樊静域派了律师团,又动用了人脉,锁定了人贩子,将人贩子的照片公布于网络。谈星语也通过自己的影响力,号召大家一起打击罪犯。因为谈星语的出头,许多明星也纷纷转发了谈星语的言论,公众舆论,对这一事情的关注度,也达到了历史新高。
在这样的高关注度下,当初拐了陈云露的犯罪人员已经罗网,而其背后的犯罪团体,则是还在紧密搜索中。
月悦醒来时,只觉得整个身体都像是被重物碾压粉碎过,明明已经睡了许久,可那种疲惫无力感,却还是深深地笼罩着她。迟钝的感觉到自己的手被紧紧地握着,才慢半拍地想明白刚刚在耳边响起的声音是“你醒了!”
睫毛颤了颤,月悦看到了一脸憔悴,胡子拉碴的樊静域,同印象中的强势俊朗的样子完全不同,眼眶泛着血丝,神色憔悴,胡子也没有修剪过的樊静域,看着却是有几分落拓艺术家的感觉。
“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了,只说了一个字,就觉得喉咙火烧火燎地疼地厉害,幸好,樊静域立马用棉棒沾了温水,润润月悦的嘴唇,感觉到了嘴部的凉意,让月悦立马转头说道,“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