挟完才想起来用的是自己的筷子,懊恼道:“哎呀,忘了用别的筷子!大人你等等,我再你换一个碗。”
“吃个饭,就别那么麻烦了。”
裴琰接过菜碟,神态自若地吃起来。
卢青桑瞪眼,她哪里麻烦了,明明是他麻烦。
自己家人吃饭,还搞了一个公筷出来,比现代人还讲究卫生。
卢青桑偷偷去瞄裴琰,他先是皱着眉头吃了一块肉,很快眉头就松开,将剩下的吃完。
那样子可不勉强啊。
呵,真香了吧?
裴琰一抬眼,正好抓住了卢青桑,卢青桑冲他一笑,“我再给您盛点!”
裴琰把碟子递给她,道:“味道尚可,那就再来点吧。”
这一幕被易家兄弟看在眼里,但两人都极有默契地低头扒饭。
吃过饭,卢青桑想起董贤三番两次上门,挺烦的,对裴琰说:“大人,能不能让那县令快点把这事办完,我舅舅几次上门打扰,实在不好。”
裴琰:“这简单,易焦拿着我的名帖去永清县衙催办就行。”
本来想钝刀割肉,替她磨一磨董贤,既然她想速决,那就按她的意思来办吧。
“还有一件事,你舅母马氏私自在外放利钱,董家大概拿不出六百两银子。”
卢青桑心如止水:“……能拿出多少就多少吧。”
债多不愁,不论银子,只说她欠大人的人情债就已经数不清了。
作者有话要说: 放钱债、及典当财物、每月取利、并不得过三分。年月虽多、不过一本一利。违者、笞四十。以餘利计赃重者、坐赃论。出自《明代律例汇编》
抱歉,晚了半个小时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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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裴琰让易焦拿了他的名帖去催促永清县令尽快办案。
卢青桑怀疑易焦除了拿名帖,还有没有拿别的东西一道去。
比如说黄白之物?
从社会地位来说,人情债难还,但是钱债还有还清的可能。
卢青桑不能厚着脸皮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她直接问裴琰:“大人,您打点永清县令一共花了多少银子?”
她抿着嘴巴,紧张地望着裴琰。
裴琰看她一脸紧张的样子,道:“不多,三五千两。”
卢青桑呆:“呵呵,不多,不多,我肯定能还清的,您放心……”
真是一只小呆鹿!
裴琰在她头上揉了揉,笑道:“刚才哄你的,别担心,永清县令不敢收我的银子。”
“真的?”
裴琰:“你觉得有谁敢敲诈锦衣卫么?”
卢青桑不自觉地就说出来了,“也是,锦衣卫忒黑了,只有他们敲别人竹杠的份!”
糟糕,口快一不小心说了大实话,虽然说黑吃黑很爽,但裴大人是锦衣卫呀。
卢青桑赶紧改口,“当然,大人您跟他们是不同的,您是个大好人,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白的很。”
裴琰脸色变得阴霾,沉声说:“没什么不同,你说得对,都是黑的,而且连根子都烂透了!”
他,这是在说他自己,还是永清县令、锦衣卫,亦或者朝廷?
卢青桑没有问。
作为一个普通老百姓,她也知道一些,当今圣上酷爱寻仙问道,朝廷事务由严太师一手把持,上梁不正下梁歪,贪官污吏横行。
同流合污才是生存之道,就拿原身的父亲卢简来说,做官清明,落到别人眼里,那就是傻子,是呆子,最终妨碍了别人的路,也就活不下去了。
裴琰身处锦衣卫的重要职位,看着整个朝廷都掌握在严太师的手中,却也无能为力吧。
两人俱是沉默下来。
裴琰忽然问:“你有没有想念自己的家人?”
家人?
卢青桑愣住了,这个家人应该是指父母至亲吧?
她想了想,这样回答道:“没怎么想,其实想也没用,我现在努力让自己过得好一点,他们在天有灵,知道了也会宽慰。”
“你能这么样想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