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承安的背影霎时一僵,赵贞看在眼里,声音滞重却清晰:“因为我迫不及待想见你,签售会下午刚办完,当晚我就坐夜班飞机回来了。”
她停了停,喉咙里像是有东西梗着,入耳莫名酸涩。
“……因为我想见你,很想。”
霍承安回身,正好对上她清澈又幽深的眼睛,那一潭黑色浸着很多东西。
心仿佛被什么烫了一下。
他走到床边,直直迎上她的目光,半晌,俯身将她揽入怀中。
两个人以跪坐的姿势面对面,赵贞被他抱在怀里,嗅到熟悉的味道,鼻尖微酸。
“我给你打了好多电话,可是你都没接,一百二十八个,你一个都没接……”
连日来憋在心里的东西像是利刃,找到了恰当机会,开始在她坚如磐石厚似老钟的心上,一下一下重重凿着。
赵贞觉得自己很矫情,可是又忍不住难过。
和宋惠心见面的那天,她很惶恐,她们聊了太多以前的事情,那些她以为自己忘了的事,一件件翻出来,每一个细节她都记得。
其实一直埋在心底,根本不曾忘。
不管是父亲还是霍承安,剖开厚重的土壤,掩埋在底下的藤蔓瞬间就能生长出漫天茎枝将她包围。
下意识想逃,离得远远的,像之前九年那样,再次将他和她的生活剥离。
可是和沈沛宁吃过两次饭之后,她突然意识到,即使自己骗自己也掩盖不了,和沈沛宁面对面的时候,她心底真正期望的人是霍承安。
那几天所有的焦躁和不安,茫然和恍惚,全都是因为霍承安。
每时每刻,都在想他。
沈沛宁说的很对,她总有一天会被自己憋死。
既然这样,分开是死,在一起是死,为什么不能选择一种过程愉快的死法?
结局不可控,可是至少过程可以选择,不是吗?
赵贞埋头在霍承安怀里,她不想去想其它。
摸得到也感觉得到,他是活着的,有心跳有体温,真实地存在于自己面前,这样足够了。
“
怎么了?”霍承安被她紧紧抱着腰,察觉她情绪不对,低头要去看她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