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那吉普车轰鸣声未罢。便调转车头,一束探照灯,直直打在薛向身上。紧接着,车身便飞驰着冲来,竟是毫不避讳中间相隔的绿化带,径直碾压着冲撞了过来。
薛向嘴角浮起一抹冷笑,放好那女郎,也不朝另一侧门行去,竟直接在车踏板上一踩,身子便跳了起来,伸手在打开的车门上一借力,身子打横,便直直从那女郎身上跃了过去,稳稳在驾驶椅上落座。
他方坐稳,先前被他借力的车门,也啪的一下,关上了。
薛向发动机车的时候,那辆来势汹汹的吉普,已经到了车前十余米处,以其速度,不过妙余,两车便要相撞。
熟料那吉普竟是丝毫未有减速的迹象,直直撞了过来,似要将这救火车一撞两半。
没办法,谁叫此刻吉普车里的黄铁黄所长心中怒火烧起了三万丈呢。
细说来,黄铁就没见过薛向这种官员,当他返回病房,弄醒两名昏睡的手下,问明情由时,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世上,竟有如此野蛮蛮横的官员,如此不按常理、不讲原则的干部,他姓薛的难道就不知道他的行为有多么胆大妄为和荒唐么?他就不知道李局长已经下令批准了逮捕,他包庇的就是犯罪嫌疑人么?他就不知道袭警放跑犯罪嫌疑人,其罪犹在那流氓罪之上么?
黄所长满脑子的难以置信,可等接受了这个现实后,他心中的火星子霎时间就烧成了火海。
因为他陡然发现,姓薛的这一逃,许多事儿难办了!
因为姓薛的逃的时机实在是太巧了,竟卡在他请下批捕令之前,若是再晚几分钟,只须几分钟,他黄某人当众宣布了李局长的命令后,那几人便成了名副其实的犯罪嫌疑人,那时,他甚至可以敞开大门,看姓薛的敢不敢带人跑了。
可偏偏就卡在这几分钟前,姓薛的领着众人逃之夭夭了,届时,这口头官司可就有的打了。
而姓薛的可以去打口头官司,黄所长却是惦记自己这身官皮还能披几天了,先不说放走了这几人,青帮那边饶他不过,更郁闷的是,好死不死,他刚跟明珠暴力机关的总头头李力持局长邀完功,结果,转眼人没了,这不是把李局长当礼拜天过么!
正因有着这天大的纠葛,黄铁才发疯了也似,直冲了过来。
眼见着吉普车就要吻上救护车了,车箱里的人甚至发出了惊呼,薛向一踩油门,救护车立时蹿了出去,险而又险的避过了这一劫。
凭薛老三法御万物的本事,车子一发动,便是舒马赫复身,只怕也追之不上,更何况,这救护车能用来救助性命垂危的病人,发动机原本就强劲,车上虽载的人多,车速却也不输黄铁的吉普车。
而薛老三不管是转弯还是超车,油门始终踩在最底下,一番奔驰,耗时不过五分钟,黄铁便被甩得没了踪影。
救护车行到一处公交不远处,薛老三停了车,托了那昏睡女郎,刚扶下廖国友四人,那救护车玩儿命也似地去了个没影儿。
上了公交车,坐了三站路,薛老三便引着四人下了车。
下得车后,就近寻了个公用电话,一个电话过去,没等十分钟,三辆军车便到了近前,领头的正是东海舰队司令卫定煌之子卫阶。
不错,方才薛向那个电话,正是给卫定煌去的,眼下,对他来说,除了东海舰队,恐怕再无安全之所。
“薛叔叔,到底是谁这么大胆子,敢跟您为难!”
刚领着薛向在东海舰队的一处秘密招待所住下,卫阶就热忍不住问出声来,他实在无法想象,明珠还有谁吃了豹子胆,敢跟这位过不去。
薛向道:“一点小麻烦,卫阶,辛苦你了!对了,我这几个朋友,恐怕还要在这儿住上几天,还得麻烦你帮着照料一二。”
卫阶连连摆手,皱眉道:“薛叔叔,您再跟我客气,我可就走啦,您也太外道了!您放心,让他们尽管在这儿住,就是告诉那帮孙子,人在我这儿,我料他们也不敢来,真当咱东海舰队的大炮是摆设不成,我已经跟军医院打过电话了,一会儿,会有外科医疗小队过来,他们治跌打损伤的本事,可比明珠的几个医院强多了。”
薛向很满意卫阶的周全,又和他寒暄了几句,后者知道薛向定有要事,便交待说有什么事儿,直接按铃,便告辞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