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同志连连摆手。
“我可没说他自编自导,但至少这小家伙完全有这么搞的动机,不是么?”
对自己儿子,老首长没什么好隐瞒,他很愿意发表自己的观点,帮着南方同志增长见识。
南方同志沉默了,的确,老人家的目光敏锐,一眼就抓住了问题的核心。
是的,换个角度想,按照薛向和邱跃进的白热化争斗,邱跃进起了暗杀薛老三的黑心,以薛老三的脾性,恐怕也段不容邱跃进继续蹦跶。
而相对于邱家的傻小子,薛家老三无疑要高明很多,他不可能直眉楞眼冲上去就杀,更不会搞什么暗杀,唯一能干净利落撂倒邱跃进的,无非是让这位邱衙内多行不义必自毙。
如果眼前的飞机失事,是薛向做得一个局的话,那这个人真的就是太可怕了。
算进历史里,这种阴谋家也能排在一个巴掌内了吧。
不可能,薛向才多大,哪有这等本事。
念头到此,南方同志摇摇头,“爸爸,您这是由果推因,完全没有任何证据,再者说,薛向就是要做局,也绝对不会拿自己生命冒险,他可是差一点就丢了性命的啊!”
“激动个甚!”
老首长不悦地看了他一眼,“罢了,不说这个了,回头你跟你邱叔叔捎个话,他家那个小子让他领回去,自己处理吧。”
有些时候,伟人之所以是伟人,大多因为他们有一双能够穿透层层迷雾,直达本质的慧眼。
诚然,此刻,老首长的确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这是薛老三做的局,而且南方同志说得不错,哪有做局做得要搭上自己生命的,孙膑困于魏装疯脱身,也不过是吃屎,薛老三这是玩命儿,从逻辑学的角度,几乎已经推翻了做局的可能。
但,不知怎地,老首长那敏锐到极点的知觉,却隐隐地告诉他,或许真相有另一种答案!
若真相真是老首长心中臆测的那般,那老人家心底对薛老三的评价,只怕要彻底改观。
这哪里是个奇计百出,深通谋略的青年俊杰,分明就是老奸巨猾,老谋深算的奸雄。
不过,奸雄也未必不好,用之以国家层面,未尝不能化奸为英,成为顶天立地的英雄。
“小小年纪,哎,妖孽啊!”
老首长心中暗自喟叹。
南方同志却未察觉到老首长的心神有思,却被老首长方才的回答震撼了一把,沉吟许久方道,“邱叔叔自己处理?爸爸,是不是太轻啦,邱跃进这干得叫什么事,简直就是地痞流氓加混蛋,照我说,薛家老三这回飞机掉的,没准儿是好事,要是让邱家小子赌着机会,背后下手,那轰隆一声巨响,湖水倒灌,便是十个薛老三也得了账。”
老首长摆摆手:“你呀,满脑子高粱花子,你邱叔叔会识大体的。”
老首长话点到这处,南方同志也回过味儿来。
的确,邱跃进这回的罪名,说重也重,说不重却也不重,毕竟就是拍了几张照片,雇佣了几个退伍军汉,说破大天来,也没造成实质性的侵害。
毕竟,没有哪条法律禁止别人拍照,虽有法律,明文规定,杀人未遂,亦是重罪,可专案组拿到的全是那几个退伍军汉的单方面供词,若是邱跃进咬死了不认,从法律的角度讲,还真定不了他的罪行。
如此一来,问题就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