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夏来行三,是冯桂芝小弟,这老三叫的却不是薛向。
她这番话入耳,冯夏来险些没抱怨出声,如果真跟冯桂芝说了能解决问题,他又何必往薛家跑,来丢这人,那十年,薛家遭劫,薛氏三兄弟各个倒霉,冯家人可没少撺掇冯桂芝跟薛平远一刀两断。正因着这个,近年来,薛家混好了,老冯家也没好意思登门。
直到如今,老薛家越来越牛。渐渐耸入云霄,老冯家每每望着这门姻亲,也越发心痒难耐。今次实在撑不住了,便恬脸求上门来。
按说。冯桂芝也是官太太,薛平远如今归为63基地副指挥,也是堂堂少将,她该是有些能量的。
实际上,薛平远不好交际,又身居军事重地,冯桂芝跟着他,根本没温养出威风。此次回明珠探亲,冯家兄弟就为了个人仕途问题跟他这位官太太开过口。
她哼哼唧唧没个主意,只说带兄弟二人来京城逛逛,见见大伯子,让他给想办法。
一听说见薛安远这经常在晚上七点电视上出没的大牛,冯家兄弟先自腿软,摇头说不必了,冯桂芝知晓兄弟俩的德行,便说去找薛向,和薛向相处没多久。她隐约知晓这个侄子性子四海,朋友不少,又被偏心眼的大伯子惯着宠着。肯定有些本事,冯家兄弟这才找上门来。
却说,冯桂芝这一插话,薛向怔了怔,道,“我在明珠干过,还有两个朋友,回头我帮你问问。”
冯夏来不傻,听了这番话。便知道自己的事成了,一迭声道谢。蹿出门去。
“哥,像这种无理要求。你用不着理他。”薛阳抱怨道。
薛向摆摆手,道,“你懂什么,都是一家人,大老远的上门,应该的。”
“他果真有这个能耐,凭什么啊,同样是侄子,凭什么老二家的姊妹四个,就能在大伯子家住着敞亮的房子,享受这王爷似的待遇;同样是侄子,凭什么薛向年纪轻轻就当了大官,享着大伯子的余荫,如今,连自己兄弟办事,都得求他,这太不公平了!”
冯桂芝听见堂间的话,心头翻江倒海,怎么想怎么不舒服,正不平间,堂内又有了动静儿。
“薛向,大舅也有些事想托你给帮个忙。”
冯春来紧随着冯夏来到了堂间,相比初见薛向,他放松了不少,这点从他翘着的二郎腿,和打开的脊背紧贴着沙发,张开的双手惬意地伏在沙发靠背上,都可以清晰地瞧出来。
“哥,你和他聊,我先回房了。”
薛阳实在见不得冯春来这小人得志的摸样,招呼一句,径自往小意房间去了。
薛向微笑道,“有什么事儿,您说。”
冯春来道,“你大舅的情况,你可能还不了解,我今年四十有七,才干到副处,进步实在是太慢了,想当初,我二十五岁就提了副科,奈何岁月蹉跎,时乖命骞,我是有志难舒,大好光阴,就这样消磨了,到今天,才混到副处。也怪咱头上没人,跟你是没法比了。你大舅了也不贪心,早听说你和市委很多领导关系不错,你看能不能让大舅转正喽,也干一任督查室主任,接你的班,咱们甥舅二人,同为督查室主任,传出去也是一段佳话。”
督查室有四个副主任,你冯某人这把年纪了,能混个正处养老,已算不错了,竟还想着转正。督查室是何等存在,整个市委办公厅的第一权重单位,你冯某人张口就要转正,这不叫贪,薛向真不知道什么叫贪了。
见薛向面无表情,迟迟不语,冯春来皱了眉头,“薛向,大舅头一次冲你开口,总不成因为比你二舅后来,我的事就不好办了,不都是调一级么,你二舅妈这还是跨单位调动,我这就是扶正,顺水推舟的事儿,这也费劲?”
副省长到省长也是扶正的事儿,可这中间隔了十万八千里。冯夏来的老婆,那是副科到正科,纯粹在最底层,调动起来倒真不费工夫,堂堂组部,科级干部多如牛毛,本就不显眼。可他冯春来张得是狮子口,督查室主任要扶正,还敢类比冯夏来老婆,轻飘飘说什么顺水推舟,薛向真想立时就将这四六不通的家伙给撵出去。
“怎么着,老三,你大舅这事儿,你办不了呗,没事儿,你办不了,我找大哥去,他肯定能办。”
就在这时,冯桂芝开门行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