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干就干,两种苗苗分成两半,柳爻卿带着钰哥儿、兴哥还有苏大、苏二、苏三,在哲子哥家门口的荒地上栽种,那头哲子哥和秦三叔带着剩下的人去原本自家的上等田种。
这边柳爻卿就简单刨沟,栽下去浇点水,盖上根就完事了,那边哲子哥还专门找了肥料,刨的沟也大大的,栽苗不但浇水,还给盖了草帘子,不叫日头晒的太厉害。
两小捧种子全部育苗,密密麻麻一大片,再分别栽种到地里,分散开占了很大一块地,可这比起包的山头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
柳爻卿蹲在地头歇息,自个儿的手都磨破了皮,血淋淋的,他们就不叫他下地,说是剩下的加把劲一天就干完了。
二哈跑来跑去,还会在苗苗上飞跃而过,半空中的二哈就跟慢动作似的,二兮兮。
“黑背过来。”柳爻卿冲着远处趴着不动跟老大爷似的黑背招手,等他吭哧吭哧跑过来,就摸了摸他的肚皮,小声说,“你们俩这肚子里头可得藏着不少好东西吧?撒子时候再吐一些出来……”
用狗头蹭了蹭柳爻卿的手,黑背冲出去,拿爪子拍开试图啃野山莓的二哈,冲着他吼了嗓子,两只狗崽一同跑回来。
全都忙活完,柳爻卿寻思着歇息几天,结果高富贵就回来了。
还是那匹花马 ,拉着马车熟门熟路的停在柳家门口,他还好奇探头进来瞧了瞧,没闻到上回那股子屎臭味儿哩。
听说柳爻卿不在家,花马就哒哒哒跑了,还是熟门熟路的到了哲子哥家门口,这回柳爻卿在,正蹲在院子里给二哈洗澡哩。
狗崽躺在水盆里一动不动,要不是身子软乎乎,看着跟条死狗似的哩,差点把花马吓一跳,以为这家人喜欢吃死狗哩。
第28章 。
“一天喝一口,活到九十九,三天不喝酒,白来世上走一走啊。”高富贵拿着普普通通的小酒杯,晃着里面红彤彤如玉润泽般的野山莓酒,笑道,“我那个本家老叔年纪一大把,喝了几天神仙酿,愣是长出几根黑头发,你说稀奇不稀奇。现在神仙酿在府城是千金难求,可惜今年再也没喽。”
自从镇上传出神仙酿,高富贵身体好转,就有不少人找过野山莓,说起来也奇怪,找来找去都没找到,就只有上谷村村头山脚那一小片。
以前野山莓就长在那里,个头小小的,枝条儿还有刺也不咋好看,吃也不好吃,年年长,年年自个儿落了果子也没人管,上谷村的人都习以为常,却不知原来旁的地方根本没有,这是独一份儿的。
如果柳爻卿的重生不是巧合,那这个野山莓恐怕也不是。
那到底是心里头的猜测,不好拿出来说,柳爻卿站起来说:“你们聊着,我出去张罗张罗。”
估摸着兴哥也得把厉氏叫来拾掇吃食了,柳爻卿走到门口,就看到厉氏走在前头,小李氏和柳全福跟在后头,一脸喜色的模样。
这会子柳全锦指定在地里,柳爻卿没叫兴哥去喊,家里头柳老头瞧见兴哥喊厉氏,就知道是去哲子家里帮忙,柳全福和小李氏到底是自己来的还是柳老头授意,柳爻卿暂时还不知道。
走到门口,看到柳爻卿站在那里,柳全福就赔了个笑脸,说:“你爹不在家,我来看看有啥能帮忙的。”
“我也来搭把手,就你娘一个人拾掇,毕竟人手还是太少。”小李氏挽了袖子,抬脚就要往院子走。
抬脚挡着小李氏,柳爻卿扭头叫厉氏进去,这才说:“你们要是真的来帮忙,就去招待那边,这边我娘一个人就行。”
那边是赶车的车夫和花马,秦三叔早就给花马送了草料和水,车夫也没怠慢了,单独摆了一桌,有一小碟花生米,一盅野山莓酒,这会子酒已经喝完了,花生米倒是还有。
柳爻卿的意思就是让小李氏去打理花马,柳全福陪着车夫说说话啥的。
那俩人心里头一百个不愿意,竟是硬着头皮应下了。
没管那俩人,柳爻卿进了灶房,叫厉氏用粗面粉掺水调成浓稠的面糊,锅里抹一层油,舀一勺面糊在锅里一滚,就留下一张色泽金黄的煎饼,翻面烙一下出锅。
家里头有的青菜都切碎了,打一个鸡蛋炒熟,再放入青菜,炒熟了用煎饼卷起来,再把外皮煎的金黄金黄,放到小巧的木架上。
要是不知道这是吃食的,还以为这是啥物事。
每个小木架放一个煎好的煎饼,其余的菜还是按照往常置办酒席那样做,没卷菜的煎饼放在笸箩里,刚刚出锅的还散发着粮食甜香的煎饼就是什么都不加,单独吃都香香甜甜的。
这一桌子端上去,高富贵先是看了个稀奇,又尝了一下,顿时加快吃饭速度。
“菜的鲜味都锁在里头,外皮酥脆里面鲜香,不错的吃食。”高富贵说着,又伸手拿了一个,桌子上的菜倒是不怎么热衷了。
“你看我要是卖这个咋样?”柳爻卿拿着没卷菜的煎饼,展开用手掌拖着,再夹了菜卷着,咬一口,里头的菜和煎饼就一下进了嘴里,“这样吃方便,而且如果晾干了可以存放很久,等吃的时候洒些水就行。”
馒头饼子啥的晒干了倒是能放很久,但是再吃就跟石头似的,洒水?怕是根本浸不透。
“粗粮、细粮都可以做成煎饼。”柳爻卿神秘一笑,“平时咱们吃的糙米饭,栗米饭,粗糙刮嗓子,要是磨成粉做成煎饼,那就软的多……吃的时候再煎一下,就酥脆可口……”
高富贵又吃完一个煎饼,道:“怕是赚不了多少钱。”
“那可不一定。”柳爻卿想了想道,“要不这样,回头你叫相熟的平时跑商的人来这里一趟,我请他们吃顿饭,到时候就知道了。”
这个法子指定成,高富贵一口答应,他总觉得柳爻卿不是一般人,那神仙酿、神仙酿,当真有立竿见影的功效,那定是神仙传下来的东西,怎么就叫柳爻卿拿着,旁人没得?
这回就帮着牵了这个线,银钱不赚也罢。
不得不说高富贵是个明白人儿,他这回帮了柳爻卿的忙,等明年野山莓酒酿出来,就是单凭这个人情,也得先紧着他给。
送走高富贵 ,厉氏做的煎饼大部分都给他拿了去,上回野山莓酒的一半银钱,加上高富贵硬是留下的明年的野山莓酒的定金,现在柳爻卿手头又宽裕起来。
“大伯和大伯娘早就走了哩。”兴哥扁着嘴说,“不知道回家得说啥。”
小李氏牛都没伺候过,又哪里伺候过马,连近身都没近身,站了一会儿见着没机会进灶房就转身走了,柳全福倒是跟车夫说了会儿话,还吃了大半的花生米,本想着跟花马套套近乎 ,和那花马还记着他上回躺在草垛里,满身屎尿的,人家花马打了个响鼻嫌弃的跺着蹄子,硬是把柳全福给吓跑了。
这头回到家里,柳全福就说了,“卿哥儿不叫我见人家,叫伺候人家的马。”
“还不叫我进灶房。”小李氏也说话了。
每回置办酒席都是厉氏一个人,这次柳全福和小李氏都去,柳老头看着了,还当能顺顺利利的。都是一家人,柳爻卿那边忙活不过来,他们去搭把手那是应该的。
可柳爻卿这么安排,就是埋汰人,不想叫老大一家帮忙,柳老头琢磨着,是不是还得豁出去自己这张老脸,要么以后柳爻卿一家跟老大离了心,等他老了没了,那这个家就散了。
柳老头就坐在院子里等。
柳全锦先从地里回来,扛着锄头,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还能看到汗渍蒸发干了的盐粒子。一进门,柳老头就说:“今天老大去给卿哥儿帮忙,他叫老大去伺候马,不让老大家的进灶房,不像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