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1 / 2)

简妃传 圣手镇九州 2483 字 21天前

女刺客大喜,只等皇帝上前就要预备动手。

殊不知,被她突袭的“皇妃”并非手无缚鸡之力,说时迟那时快,女刺客的视线全部转到雍正身上的当口,身后突生变故,看似娇弱的人质忽然动手,擒住刺客握剑的手腕,下身一扫,把她别出了两步远。

得此良机,侍卫一拥而上,把主子隔到安全地界。

雍正忽道:“留着她的性命,朕要拿活的!”

皇主夤夜之际在圆明园遇刺,不管怎么说皇帝都是有责任的,洗白自己的最直接方法就是拷问刺客,审清行刺原因。

女刺客倒也硬气,连伤两人后终知难敌,横拿青锋想要引颈,跟前侍卫手快,挥刀斜砍刺客右臂,紧赶两步打断其下颔,避免刺客咬舌自尽。

雍正上前问安:“皇主受惊了。”

女刺客愕然地望过来。

“有惊无险!”书雪哪里还有商议政事的心思,“我回了。”

“恭送皇主。”雍正打一眼色,示意侍卫护送书雪回园。

二圣遇刺的事儿很快传开,宗室朝臣都到畅春园、圆明园两处问安,其中有些心思的不免多想:“皇帝又干傻事儿了?”

幸而刺客获擒,倒不难探究真相,此女为吕留良孙女,因幼年时体弱多病,被父母舍于庵堂,故而侥幸脱厄,此后还俗归乡,访得名师成就武艺,这才进京报仇。

书雪闻说后嗟叹不已,压制住跳着脚要把刺客千刀万剐的儿子们,淡淡地说:“行了,一个满门尽灭的孤女,说到底也是可怜人,你们不许私下为难她!”

穆尼“哼”了一声:“就算您心软,她犯的是谋逆大罪!最好的结果是身首异处。”

书雪笑道:“不是我心软,吕留良已经死了多少年,再大的罪过清算到子孙身上也不过是流徙发配,皇帝留下曾静这个祸害,倒将吕留良三族抄斩,难道只为让臣民觉得‘君心难测’?若非曾静不成气候,我早就摘了他的脑袋警示天下!”

吕女复仇的戏码让压制包衣的计划暂时搁浅,书雪意识到:内务府包衣世家是一支值得重视的力量,在绝对皇权面前,雍正未必会配合自己的主张。万一出现差池,帝权之外说不定又会多出一股逆向势力,她并没有十足把握维护儿孙周全。

这也和两代天子的出身相关,孝恭仁皇后乌雅氏本为正蓝旗满洲包衣,宝亲王弘历与汉人有千丝万缕的瓜葛,从感情上讲,他们未必对汉军旗包衣存在抵触之心。

雍正不能不多心:遇刺那天皇主进园是为了商讨朝廷大计,如今旧事不提,显见对自己起了疑心,后事谋划必要更为精细。

☆、二九五、席卷锦园烟雾茫

二九五、席卷锦园烟雾茫

毕竟曾被当成行刺目标,经三司会审,雍正传谕刑部请敕旨发落吕女,书雪传谕赐鸩,倒给了她一具全尸。

大清朝在雍正十三年的最大庆典应该是皇主的五十岁生日,正旦朝贺时雍正提前通告天下督抚:“本年腊月十三为安和佑圣功慈睿德皇室皇主万寿华诞,尔等俱应道贺,倘或怠慢,不但于皇主不恭,亦是不忠于朕,不敬于圣祖康熙爷!”

群臣大汗:皇上哎,现在还是正月的头一天!

不管心里怎么想,便宜话都会说:“皇主万寿无疆!”

书雪有傲视朝野的资本,她跟前的三大陪嫁丫鬟,抱琴已是布政使夫人、司棋受封三品淑人、侍墨更是一品诰命夫人,连内务府大兴土木时都要先顾着畅春园,哪有他们龇牙的地方?

十三这个数字在基督世界晦气,搁大清朝也不见得吉利,康熙十三年三藩之乱闹得最凶,雍正十三年依样画葫芦,反了贵州台拱苗匪。

书雪刻意让步,雍正遂命鄂尔泰部将回人哈元生为扬威将军,统领云贵川湘四省官兵讨逆,着果亲王允礼、宝亲王弘历、和亲王弘昼、大学士鄂尔泰及张廷玉协办苗疆事务。

改土归流引发的乱子难成气候,允礼等人看出雍正为储君立威的用意,顺水推舟力捧宝亲王出镜,结果令人欣慰,弘历的表现可圈可点,受到大部分宗亲贵胄的赞誉。

雍正最需要做的却是采取措施避免儿子像自己一般成为半傀儡君主。依过往经验来看,皇主是典型的遇强则强见风长,最好的方法是示弱让步递软刀,关键时刻才能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应该说,如果不是用人不当发生林赫叛乱的变故,书雪早两年已经功成身退远离政治,现在对雍正仍有警惕之心,刚柔并济是正常之举。

八月,苗寨叛乱因受打压陷入低潮,中秋宴上,精神矍铄的雍正大赐功臣,又暗示果亲王等宗室:“皇主护庇大清,诸子皆应享有王秩。”内务府受命预备冠服,准备在皇主寿诞时册封简王府阿哥。

雅尔江阿是心存忧虑的:“物极必反,弘昊弘晏是荫封,倘若连永焕弘昍都授王爵——”

“皇帝这一手我还真是不好接!”书雪眯眯眼,“不打紧,受了王秩未必就有王爵,以后寻机请辞就是了。”

雅尔江阿不能完全放心,把永焕兄弟传来挨个敲打了一遍。

自觉地位稳固的皇室皇主还是险些栽到沟里去。

二十二日晚,忽有圆明园内监夜叩畅春园,言说皇帝有十万火急的要紧事请皇主相商,书雪原本知道雍正偶染微疾,闻报后倍感吃惊,急忙更衣前往圆明园。

畅春园与圆明园毗邻,书雪没叫撵,传讯太监也不似想象中那般着急,被问话时回答含糊,待要详询,传讯太监忽道:“奴才斗胆与皇主相攀,您可记得圣祖爷年间在和主子跟前当差,现为宝亲王随侍的吴太监?”

书雪站住脚:“吴书来?”

“是。”传讯太监抬起头,“当年吴书来为给奴才治病触犯宫规,是皇主遇着保他无罪;奴才家乡遇灾,老子娘进京投靠时奴才无力周济,一时情急偷盗宫物典当,罹患死罪之际蒙九贝勒说情,又赏了奴才银子,奴才这才残喘至今。”

书雪隐约觉得事有蹊跷:“你今晚来找我果真是皇帝的意思?”

“皇主不必疑虑,奴才纵有死罪也要舍身报答您的恩情!”眼看着离四宜书屋不远,传讯太监劝止书雪,“皇主在此稍待,听得哨响再过来——”

书雪只觉疑窦丛生,斟酌片刻后点点头:“知道了!”

随侍的忆画与护卫提醒书雪:“主子仔细!”

“无妨!”书雪眉头紧皱,“怕是有故事在里头!”

一炷香工夫,四宜书屋果然传来哨响,书雪依约前往,恰遇着侯旨觐见的庄果二王,允禄兄弟正待行礼,雍正寝殿传来弘历的惊呼声,叔嫂三人忙趋步前行,猛见四宜书屋有黑影闪过,待到入内后都被眼前景象吃了一吓。

弘历拿着一把沾满血迹的宝剑三魂不在,斜倒在龙榻上的雍正胸前挂彩,外间还躺着和雍正一般生死不明的两男一女。

见书雪三人忽然进来,弘历手上一松,宝剑掉落到地上,声音分外刺耳。

允禄上前看过雍正后险些趴下:“皇嫂——皇上——皇上崩了——!”

书雪近前细察,雍正果然没了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