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碧茹是个心狠手辣之人,她嫁入安定侯府以后,一直想掌后宅中馈,但一直被侯夫人压制着。以她的心性,不会甘于现状的。”
唐安芙把自己心中的所有怀疑都对齐辰和盘托出,希望听到齐辰对此的看法。
谁料齐辰只是坐在那里盯着唐安芙看了好一阵后,才问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你为什么要照顾那个孩子?”
唐安芙被这个问题问住了:“什么?”
齐辰将唐安芙拉到身边圈住,与她额头相抵,轻声问:“我说,那又不是你的孩子,他们把孩子送到你身边,分明是另有所图,你明知如此,为什么还要照顾那个孩子?”
这个问题唐安芙曾经也想过,老实说道:
“我一开始是不想照顾的,所以他们送来之后,我就让下人把孩子带走了,谁知道当天晚上那孩子哭得差点断了气,到底没忍心吧。”
“那孩子不会说话,什么都比别人晚,两岁多时候还要我抱着出去。”唐安芙回忆那段时光,满心怀念。
“你后悔照顾那孩子吗?”齐辰问。
唐安芙立刻摇头给出答案:“不后悔,我那几年心如死灰,什么都提不起兴趣,若非有他陪我,我兴许哪天睡着睡着就默默死去了……你怎么问这么多哪孩子事情?”
齐辰将唐安芙搂入怀中,紧紧抱着:
“你想起来我们之前在哪里见过没有?”
唐安芙靠着他的胸膛:“没有。”
那日齐辰说他们见过之后,唐安芙连续想了好些天,甚至连在边关打仗时见过的人都回想了一遍,依旧没有在记忆中找到一点跟齐辰早就认识的记忆。
“你知道我之前因为受伤的缘故,昏睡了好几年的事情吗?”齐辰问。
这个唐安芙倒是听说过:“这知道。”
“你知道我那几年去了哪里?”齐辰又问。
唐安芙一头雾水:“难道你不是受伤昏迷?而是去了什么地方?”那地方还跟唐安芙有关。
“算是。但也不全是。”齐辰说:“我与你说过,得一方丈救过我吧。我昏迷那几年,伤势过重,恐难活命,得一方丈用南月国的禁术救了我,那禁术是将人的魂魄引出体外,然后另外寻一个人,魂体分离将养。”
“不知怎么的,我当时的魂魄就到了一个刚断气的孩子体内。”
齐辰平静的对唐安芙说着这段从来没有与任何人说过的记忆,唐安芙听得一阵发懵,好半晌才呐呐的回了句:
“孩子……所以,你是……”
她发现后面的话要说出口十分艰难,但她还是努力说了出来:“裴景和唐碧茹的,那个孩子?”
如果是的话,那就可以解释为什么齐辰会突然跟唐安芙问有关那孩子的事情了。
但这怎么可能!
她带了几年的孩子,就是齐辰?
这,这,这不可能!
“我不是他们的孩子。”齐辰无奈解释:“我魂魄进入那孩子身体的时候,那孩子已经死了。”
“……”
事情太过离奇,唐安芙不知道说什么。
“唐碧茹为了让裴景把她带回侯府,吃了催生的虎狼药,她知道那孩子先天不足,生下来也活不长,所以才把孩子送到你身边,只要你留下那孩子,等孩子死了,她就可以把所有责任都推到你身上。”
“若我的魂魄没入那孩子的体内,她在孩子死后,就能立刻联合裴景发作你。”
“但让他们没想到的是,我去了,那孩子活了,并且在你的照料之下,那样一个先天不足的孩子竟然也活蹦乱跳起来。”
齐辰把深埋心底的秘密尽数倾诉,看着唐安芙听傻了的表情,忍不住伸手掐了掐她,唐安芙回过神,捂着被掐的脸定神好半晌,终于把事情给捋清楚了。
唐碧茹当年为了让裴景快些把她领回侯府,不仅对她的丈夫左立春下了毒手,还用了一味虎狼药,让自己迅速怀上裴景的孩子,使得裴景不得不加快行动。
她入府不到半年,孩子就生下来了,唐安芙只当是他们在外面厮混的早,并没想过孩子是早产,那孩子生下来一点力气都没有,睡着后也惊乱不停,比小猫儿大不了多少。
唐碧茹是知道那孩子活不长,所以趁活着的时候把孩子送到唐安芙身边,只要孩子在唐安芙这里待过,不管唐安芙接受不接受孩子,最终对孩子做手脚,害死孩子的罪名都可以安到唐安芙身上。
但唐碧茹没想到,齐辰的魂魄顶替了那孩子,让那孩子醒了过来。
然后,唐安芙终究不忍心,把那孩子留在身边,尽心尽力的一养好几年。
唐碧茹因为服了虎狼药,两年没给裴景生孩子,第三年怀上了,生产当日把唐安芙请过去坐镇产房,暗地里派人将被唐安芙养大的孩子毒死,嫁祸唐安芙。
若真是这样的话,那唐碧茹这个女人的心狠程度就超乎人的想象了。
她还是人吗?
猪狗不如!
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她可以害死任何人而毫无压力。
她的狠心程度已经到了那种就算说出来都有人不敢相信的地步。
谁会相信一个母亲,为了陷害另一个女人,而把自己的亲生骨肉的命当做筹码呢?
“那你……最终是唐碧茹害死的吗?”唐安芙整个人都被气软了,手脚冰凉。
齐辰抱住她坐下,就像那时候她时常抱着自己坐下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