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节(2 / 2)

非但如此,捎带着连胤禛也记恨上了,要是菩萨显灵,让他能和齐氏这趟出门一起身亡就好了。

他们一死,弘晖是名正言顺的嫡长子,这郡王的爵位自然该是他来继承,弘晖成了郡王,自己就还是这府里的主子,管家权还是她的!

现下听奴才说起府里要让札喇芬那么个毛丫头管家,福晋心里刚想冷笑,就立刻暗喜起来,这不正是菩萨显灵,给她的机会吗。

若是错过这次,下回遇上这么个好时机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虽说自己现如今被圈禁在院子里,可她先前的那些个首饰珠宝还在,钱能通神,也能让人胆大包天,什么事情都敢去做。

现在自己已经是个废人,那些再好的首饰留着对她也是无用。既然如此,不如发挥它们剩下的作用,拿这些东西换一句话就足够了。

第352章 改变

一切背地的算计, 都得到镇山太岁走了之后。

只要齐悦还在府里一天,哪怕她没亲自管事,可就单单人在, 便能威慑得那些蝇营狗苟不敢妄自行动。

那每日过来给她送饭菜的小丫头, 一听见侧福晋的名声就吓得腿软胆颤, 福晋要是真让她传话,还真就必须得等齐悦先出去了, 只留札喇芬一个人在府里管事时才好行事。

要不然,哪怕她把全身家当都给了那丫头, 怕是她也不敢应承。

就这样,齐悦在福晋殷切的盼望中(福晋这几日连拜佛求菩萨的动作都停了,生怕菩萨听见她心声让齐氏生个病留在府里), 于立秋那一日同胤禛一起动身跟着圣上出巡去了。

从京城到塞外,一路上都风平浪静, 没出什么乱子, 顺顺利利的就到了木兰围场。可越是平安无事, 胤禛的心里就越是担忧, 一颗心沉甸甸的直往下坠。

若是路途中发生什么还好说,可要是再接下去, 蒙古部落就该来朝见皇上了, 当着他们的面出事情, 就算没有人员伤亡, 可为了维护颜面,皇上绝不会轻易姑息,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啊。

胤禛心里压着事,在外时纵使沿途各路官员奉承讨好, 也没让他露出半个笑脸来。幸亏他素日就是这么一个不苟言笑的严肃表情,就算现今面色沉重了一些,可外人看着都一样,板着个脸瞧不出不同。

就是相处久了的兄弟几个发现他行为举止不大对劲,也多少能理解,毕竟是被三阿哥给坑过来的嘛,硬生生放弃了那么个能管理朝政的机会,换谁谁心里不气,哪还能露出个笑脸。

他们不以为意,倒是方便了胤禛暗地里观察,想早早的先找出大哥藏匿刀兵的目的和人手是谁。

这么几天明面上办差,暗地里查访下来,等到了晚上夜里休息时,齐悦就惊讶的发现她四哥三十的年纪闹起了牙疼。

早上起床漱口的时候还吐了好几口的血沫子,差点没把苏培盛吓死,以为自家主子爷受了什么内伤,慌忙叫太医的声响被齐悦都给叫醒了。

被胤禛踹了一脚之后,苏培盛才算是收声放下心来,主子爷踹他的力气大的很,看来身体上是没事。

蒙古大夫来瞧时,也说是对身体无碍,只是身子燥热上火了才疼的,喝点苦药就好了。

这话说的,齐悦听着都皱眉头,牙疼虽说不是大病,可它疼起来要人命啊,就是那么一个铁打的汉子,一遇上牙疼病,也要在那哭爹喊娘。

见蒙古大夫张口闭口就是什么静养、虚养什么的,没个止疼的方子,又看胤禛一连喝了好几天黄连药,还是不见效果,齐悦干脆撸起袖子自己上了。

派了苏培盛去想法子要点果梨来,他是胤禛身边的大太监,说话比自己身边的人要好使多了,甭管是坑蒙骗拐抢,总之末了拿回来了半篓雪花梨。

雪花梨这会在塞外比金子还值钱呢,齐悦都寻摸不到,也不知他是打谁嘴里硬抢下来的,就这手段,怪不得能一直霸着总管太监的位置呢,办活确实又快又好。

齐悦亲自动手削去了皮,除去果核,把皮核放进纱袋里,再将两三个雪梨切成丁,加上蜂蜜冰糖,和纱袋一起熬煮一个多时辰,丢弃纱袋和果肉后单剩下那么一锅汤。

胤禛事情多,叮嘱他怕是不管用,齐悦干脆就交代给了苏培盛,让他每天按着固定的时辰提醒胤禛把汤喝了。

药补不如食补,归根到底胤禛牙疼还是因为上火,把火气给他降下去了再说。这梨汤还是齐悦家里的秘方,治疗上火再好不过。

为了照顾咱们四郡王在外人面前的形象,齐悦还贴心的把梨汤装在牛皮囊,隔着一层装饰,任谁也看不出这里面装的是梨汤,除非有人亲口尝尝。

可谁敢碰冷面王的东西呢。

胤禛也是这么想的,可他忘了,自己那几个兄弟里,还真就有这么大胆子毫无顾忌的。

这天人在帐中被苏培盛提醒,取了牛皮囊刚要喝,就见胤礽一掀帘子急忙忙进了帐中,看样子像是在外头跑了一大圈,浑身是汗,见胤禛在喝东西,顺手就抢了过来,“老四,也给我喝点酒。”

“呸呸呸——”

胤礽刚抿了一口,随即就吐在了地上,“这是什么东西?”他的脸上充满了疑问,又甜又腻歪的,老四竟然喜欢喝这个?

“是梨汤。”胤禛平静道,面色上没有一点被抓包的不好意思,“臣弟这几日上火,府里侧福晋特地为臣弟炖煮的。”

啧啧啧,胤礽斜着眼睛打量着胤禛,怎么听着老四的话里不大对劲,总觉着他话里话外好像是在夸耀自己有个好侧福晋关心着呢。

谁没有啊。

“成成成,你日子舒服,有人惦记着。”胤礽右眉一挑,顺着话打趣道,“早就听说你府里有个贤良淑德的侧福晋,行了吧。”

胤礽这样的态度倒是让胤禛有些意外,自从索额图去世之后,他就很少见太子这样好心情了,还有空和他在这里闲聊。

不由得疑惑问道:“二哥今儿的心情倒是好。”

“可不只是今天……”胤礽将牛皮囊扔还给胤禛,故作神秘道:“等这几日事情了了,我的心情会更好。”

话说得古古怪怪,没头没尾的,可胤禛却一下就联想到了大哥郊外寺庙的事情,是了,谁能保证往寺庙安插探子的事情就自己能做呢?只是这样细想下去太过匪夷所思,胤禛停住念头,将它压在了心底。

胤礽心情好的表现,还不仅仅只是在说话上,这几天皇子阿哥们日日去皇上帐前听令随侍,众人忽然发现,太子爷变化太大了。

虽说皇上对太子还是时而有些责备训斥,可让人意外的是,太子爷却并没有像以前那样那样沉默和不以为然,反而诚心认错,大有改过自新的样子来。

这样的胤礽,不止是身边的侍卫奴才们吃惊,就连康熙都觉得有些陌生。

老实说,康熙对胤礽的感情,哪怕把剩下十几二十个儿子都加一起,可能也还比不上,那可是从襁褓里就被他亲手养育的孩子,父子之情比其他人都要深,都要复杂。

面对胤礽的诚心悔改,康熙就是往日里对他再多成见,这会也不由得软下心肠来,毕竟身处塞外,不在京城,远离权力中心后,再多的附加品也挡不住父子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