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小时过去了,漫天皆白。她打了开门,走出来,电话响过,她接起,然后坐进车里启动,回望他,岿然不动,有事相催她不能陪他等下去了,她笑一笑,悄无声息的开走了。
忘我的男人是陈小嘉。他太投入了,浑然没有在意,他的落寞已尽收眼底的一个女人的目光为他而专注了那么久。三个小时零二十八分钟,他不知道那个已近黄昏的下午曾经有一个女人为他而延长了停留。
夏天是这样,秋天是这样,空气中是呛人味道透过窗口,春夏秋常常焚烧垃圾呛鼻的气味,冬天再交织的是呛嗓子的煤烟,人们饮用水是取自药厂排放在下游的河流,这就是养育了我长大山清水秀的故乡?
所以,黎晓风逃离。
不敢去深想,这些孩子的未来,我的未来在哪里,没有人去思考去解决影响人们的健康问题,除了愤怒,我能做什么,我应该学会麻木。工作之外,大桥也许是我最多的去处,每经过看到有钱有势人开着气派的车子出入饭店,歌厅高歌,不是我的去处。
世俗的民风,我,紧紧的包围圈罩在网里,挣脱不出去,我无力呼吸,人云亦云的世俗世界里笼罩,倒在这片土地上,仰望星空,呐呐不能言。
秋柔,喜欢吃喝玩乐,攀比权贵,一个世俗的女人。
独自莫凭栏,大桥下的水泛着冷意,默念黎晓风这个名字,意识里只剩下了思念与回忆。冷空气不适应,又感冒了,全身发冷,束紧帽子,离开吧,也好,镜头里的自己,看上去病奄奄自有病态的美。
柴门此日冷黄昏,沽酒煎茶染月痕。
野径迷人花一树,且将心事付诗魂。
黄昏渐入深夜,且将心事付诗魂的林轩辗转不眠,她披衣坐起来,走出去,对着夜空满天的星星,不知道自己的思绪飘向了哪里。
夜之尽头,又是一天的开始,林轩她努力坐起来,睁开朦胧的睡眼,换上鞋子,走出去。
“张帆来过,求婚不成,又离开了?他在等你答应留下来,你现在答应他。听我的。”冷汀玙满脸的鼓励。
林轩想起了张帆的话,“我们可以结婚,我们一起离开。”
她皱眉,“可是,我还没有想好。”
“想什么,陈小嘉吗?如果他想明白了,他早就来了,你还不明白吗?为了一个立场不坚定的人,你不要赌上你的青春年华,你应该醒醒了。”冷汀玙的声音飘来。
“我头脑清醒啊。”
“清醒什么?等你想好了,又是一年,女人的青春总是稍作停留,爱情来了,不要错过,不要让人空等待了,作为冷眼旁观人,不想看到你误人自误,等到多年以后才幡然醒悟吧,再为失去的痛心。你好好想想我的话吧。我去前面忙了。”冷汀玙留下了坚定的声音。
她站在落地窗前,等待他的出现,她很好奇,那个雪一样的男人,为谁而发呆,为谁而落寞?十三分二十秒,陈小嘉终于出现在吴先奴的视线里……
“工作怎么样?”杨照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还好。”陈小嘉依旧是淡薄的笑。
“又是还好。”杨照皱下眉头。
陈小嘉不想说出来,今天一个身影匆匆而过,看不真切,可能是他的错觉,可能是公司的同事,她象是有一丝神似林轩吧,都令他心旌摇荡,牵起了他的思绪,“轩,你好吗?”
“你在发呆。”杨照看到他的眼睛里忽阴忽晴。
“是吗?”
“想什么呢?”
“工作。”
“看你心神不定,想工作还是在想妞呢?”
“别涮,我有心情想吗,先得生活吧。”陈小嘉也是说给自己听的。
她的容颜呈薄薄的笑。走在雪中,屏住呼吸,世界都似静止,她似笑非笑,那个静物一样的雪人,赫然闪现在她的记忆里。她摇摇头,雪人却是挥之不去。耳边是初雪钢琴曲,踩在松软的雪上,而身边的车子行人都似不见……
陈小嘉不知道,办公桌上堆满的都是有关他的资料和作品,岁月静好,看得十分投入的她脸上流动着微笑……
每天关注进行时,她留意他的来去,他工作专注的样子,他的作品,她在揣摩,他的风格与元素,创意思维。
这是陈小嘉新报上来的宣传方案,她认认真真的看下去。
每当是他经手的策划,她都会先睹为快,就是造价高了,她也会欣然动笔通过,她认可他新奇的思路和立意。让他放手去做,行去流水淋漓尽致的去发挥他的才能。为他加派了助手,她想去关心体贴,他不会安然的接受,她不知怎么做才不着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