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节(1 / 2)

待她好全了,内力也恢复了两三成。但她依旧装得很虚弱,皇上也就没再折磨她。早知道装虚弱能躲过这些折磨,她当初那般英勇倒显得无比傻气。

但这也是性格使然,以前被师父折磨的时候,叶翎不是没有试过卖乖讨巧。她还记得自己刚被师父接走那会儿,编了个草蝴蝶送给师父,想要讨好他。

她有些胆怯,又羞涩地捧出草蝴蝶的时候。师父淡淡地问了她一句:“这是你做的?”

她点了点头,抿着嘴轻笑。

但是下一刻,师父抬起手狠狠给了她一巴掌,扇得她眼冒金星跌坐在地上。

“看来是我对你不够严格,竟还有时间做这种无聊的事情。”

他提着她,将她丢进了门外的蛇坑里。那些蛇被拔了毒牙,伤不了她,但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却足够恐怖了。

皇上再度到来的时候,显得心情很好。

“翎儿,告诉你一件喜事。朕已经给你安排好了官籍,再过两日朕便会封你为妃。你养好身子,洞房花烛,朕很是期待。”

叶翎掀开了眼皮瞧了他一眼,半点不为所动。洞房花烛,只怕要成为他的葬身之地了。

皇上倒也没有对她动手动脚,他很有耐心。以后有大把的时间来折磨和调1教她,再野性难驯也总能变成乖顺的狸奴。

静静地欣赏了一下她如今楚楚可怜的模样,皇上的心情也好了许多,起身离去了。最近朝中焦头烂额的事情太多。头等大事就是叶念初,他下了招安的书,他烧了。他拿叶翎的性命威胁,他不为所动。

似乎是铁了心要一路攻打到长安,他的亲兵兵败如山倒。朝廷里根本没有能领兵打仗的,即便是有,也都是容亲王带出来的。

但现而今,百姓间忽然开始传言,说是他杀了容亲王,描述的细节跟当时发生的事情一字不差。甚至前因后果都传得沸沸扬扬。

他本以为容亲王死了,就万事大吉了,可没想到他在百姓之中声望如此之高。当年他忌惮他的声望,只敢暗杀他,如今事情败露,却还是堵不住天下悠悠众口。

皇上气急败坏,命人抓捕妄议朝廷之人,一时间诏狱大兴,百姓怨声载道。

好在有薄尽斯替他尽心尽力处理这些事情。到头来,他能倚仗的,也只有他了。

至于他那个不争气的儿子看他的眼神里,隐约透着恨意。他甚至怀疑这些事情都是他搞出来的。

实际上,皇上从围猎场一事之后,就再也不敢相信自己的儿子了。后来赵煦和进献的舞姬竟然真的想杀他。而他和叶翎的“情意”更是割断了他最后一丝信任的刀刃,让他对他彻底生了嫌隙。

可是朝中那些个大臣偏偏都像是没有眼力见一般,天天劝着他立储,好像他就要驾崩一般。但他明明过几日还能拥美人入怀,甚至未来立他的孙儿为储君也不是不可能。

唯独是薄尽斯,他曾经试探他的态度。他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这些是陛下的家事,不是臣分内之事。何况......陛下还年轻。”

不愧是墨门薄家的人,如此通透,深得他的心意。

然而皇上不知道的是,那些个没有眼力见的大臣,全部都是得了他的薄爱卿的暗中授意。

如今每一样让他忧心忡忡的事情,全部都是这位云淡风轻的薄大人的手笔。

薄尽斯维持着表面地镇定,内里心中的弦都快崩断了。叶翎被带走之后,他便没了她的消息。可是想想也知道她的日子不会好过。

而这样的处境还是他亲手造成的。原以为是借着陛下的手还她自由,待她功力恢复她就能自行离去。

谁承想,陛下竟然那般折磨她。原本还留存着一丝不远天下大乱生灵涂炭的念头也彻底消失了,他只想要让帝位上那个残暴不仁的昏君在所有人的咒骂中死不瞑目。

而且是死在他自己的儿子手中!

叶翎在密室里过得昏天黑地,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觉得三天转瞬即逝。她的内力一旦开始恢复,便与日俱增。

皇上想必是太忙了,没有时间过来。她利用这几日的功夫调息养神,反倒是事半功倍。

甚至在这样幽闭的环境里跟有利于她武功的精进。难怪师父当初老是要闭关,而且一闭关出来,都会比之前厉害上许多。

叶翎尝试着去感受自己的内息,忽然脑中灵光一闪。以前她总觉得需要借助有形的东西来攻击,但是在这样静谧的环境里,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内息逸出身体里划过地轨迹。

叶翎微微抬起手,指尖发力,不远处的墙壁上瞬间多了一道幽深的孔洞。她嘴角浮起了一丝笑意,看来内力恢复之后,她又能再上一层台阶。

忽然,叶翎听到了脚步声,她靠着墙壁,继续做出虚弱的模样。

进来的是几个嬷嬷,她们驾轻就熟替叶翎换上了大红的嫁衣。叶翎低头看了一眼,嘴角牵起了一丝笑意:“又穿了一次,为什么你们对这衣服如此有执念?”

几个嬷嬷没有作声,只是偷眼瞧了瞧她。如此美艳绝伦,如血的红色衬得她这张脸妖艳无比。

叶翎在她们的搀扶下站起身,手腕和脚腕因为铁链的磨损擦破了皮。她扶着腿,缓缓揉了揉。

两旁的嬷嬷就一直静静地候着,久坐腿麻也是常有的事情。

她一瘸一拐地出了门,却赫然瞥见了一个老熟人。那正是刺杀容亲王的刺客。叶翎眼底闪过不易察觉的杀意,这正合了她的心意。第一个试刀的人来了......

叶翎收敛起了所有的内力,扶着轿门趔趄着走了进去。她靠着箱壁,静静地感觉着外面那人的脚步声。

那日她伤了他,是将水滴直接打入了他的经脉之中。若是他会去动用内力,便会感觉到内受损。这种损伤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好的,她可以从他的脚步声听出来异样。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轿撵停了下来。有人掀开了轿帘,叶翎探身走出。忽然,她和那杀手齐齐抬头看向了远处。

叶翎听到远方有马蹄声震动而来,她在边关待过,知道贴着地能听到敌军的马蹄声。

但两人都没动,那杀手瞧着叶翎。她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走吧,别让陛下久等。”

宫中的嬷嬷们露出了狐疑的神色,她们是宫中的老人,也曾经见过叶翎几面。印象中是个三贞九烈的女子,尤其是她大雪漫天穿着红色的嫁衣出现在王爷送葬地队伍前的那一幕,依稀还在眼前。

在转眼,又是这样一身衣裳,同样清冷的神情。婚丧嫁娶,在她眼里轻飘飘的,还不如一根羽毛重。

而此时此刻的宫门外,叶念初的二十万大军集结长安城外,整个长安城被围得水泄不通。

厮杀声越来越近,叶翎的轿子被抬到的是皇城外就近的一处宅邸,那里已经布置好,正在敲锣打鼓。

皇上说了给她造另一层的身份,可真是做戏做全套。不过眼下兵临城下,他却还有心思洞房花烛,只怕是垂死的挣扎了。

她上了轿子,摇摇晃晃中忽然有马蹄声从身边飞快跑过。过了没多久,轿撵来到了城门外,却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