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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役为难地摇摇头,神色有些纠结:“清荷姐姐说,除了她,不允许任何人动这壶药。”

“清荷姐有心了。”萧景铎还以为是什么事,他继续回头盛药,然后端着药碗往外走,“如果清荷姐回来,你就说药被我端走了。母亲身体不好,得早些吃药休息。”

“诺。”

萧景铎一路小心翼翼地把药碗端到赵秀兰房里,他将碗放在矮桌上,连声催促母亲:“阿娘,快吃药,等药凉了效果就不好了。”

“哎。”赵秀兰带着满足的笑意,心甘情愿被儿子管束。她端起药碗,小心地喝了一口,然而她皱起眉,喃喃道:“怎么这么苦?”

“苦?”萧景铎感觉不对,母亲路上受寒,开得方子乃是偏重调养的泽兰汤,药中有甘草、泽兰,还和了蜜,味道应当甘甜微苦,怎么会苦到无从下口?

萧景铎的脸色已经变了,他一手夺过赵秀兰的药碗,放在鼻端细细闻了闻。

“怎么了?”赵秀兰疑惑地问道。她虽是神医之女,但却对岐黄一窍不通,看到儿子神色不对,她愈发满头雾水。

“药有问题。”萧景铎坚定地下了结论,他站起身,端着碗朝外走去,“母亲,你待在屋里不要动,我去验药。”

赵秀兰惴惴不安地守在屋里,药有问题?这怎么可能呢,清荷亲手替她煎药,每一道手续都有无数人看着,外人哪有机会在药里做手脚。“该不会下人拿错药了吧。”赵秀兰低声喃喃。

没一会,萧景铎回来了。他手里拿着空碗,眼神黑沉,仿佛能把光都吞噬:“药里有毒,驿站的狗已经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驿站的狗:???

养狗的人:???

作者:对不起,是我的错,我有罪【捂脸】

第4章 毒杀

萧景铎端着空碗,默然不语地站在门口,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是谁对母亲下手?还是说他的目标是整个萧家?

一阵脚步声从身后传来,清荷慌慌忙忙地跑过来,经过赵秀兰屋门时,她慢慢停下脚步。清荷低头扫了眼萧景铎手中熟悉的药碗,脸上勉力笑了笑。

“大郎君,药碗怎么在你这里?药呢?”

萧景铎也笑了笑:“我去厨房替母亲取药,一不小心,把整碗汤药都洒了。”

萧景铎本来已经对清荷放下心防,可是今日的事情又让他怀疑起来。他和祖母等人同吃同住那么久,如果有人对萧家人下手,清荷雪兰这些外人自然第一个被怀疑。

“洒了?”清荷狐疑地看着萧景铎,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

萧景铎也不闪不避地和清荷对视,两人视线相交,谁不都愿意退让。

走廊的异状很快就惊动了其他人,雪兰也从屋里出来,看着萧景铎和清荷的情况,她脸色一凝,扬声问道:“怎么了?”

清荷率先移开视线,回过身给雪兰行礼:“奴本在厨房给夫人熬药,因故出去了片刻,大郎君便把药端走了。”

雪兰脸色微不可察地一变:“药呢?夫人可服用了?”

“没有。”萧景铎突然开口,他的视线在雪兰和清荷身上梭巡,状若无意地说道,“我一时不察,把汤药洒到外面了。”

雪兰皱了皱眉,立刻又露出笑容来:“我还道多大的事情,原来只是郎君洒了一碗药。清荷,还不快去重熬一碗。”

“是。”清荷应诺,正要退下,却被萧景铎拦下了,“不必,侍疾是人子之责,我来煎药即可。”

大郎君要煎药?清荷站在萧景铎面前,听了这话后暗自皱眉。她不知该如何是好,于是偷偷看了眼雪兰,却发现雪兰只是温柔地笑着,并无表示。

于是清荷便放下心,恭身给萧景铎让路。

说话声把萧老夫人也吵了出来,她走出来,正好看到萧景铎往外走。“哎,铎儿,这么晚了你不休息,又要去哪儿?”

萧景铎现在信不过任何一个侍女,看到祖母出来,他才找到些许安全感:“祖母,我去给母亲熬药。天色不早了,您怎么还没休息?”

“我睡不着。”萧老夫人见着人就放开了话匣子,“我一个土里长大的村妇,以前见着官爷都只敢远远看着,哪想到有一天竟然能在官家驿站里睡觉?我不敢太早睡,怕折了福。”

萧景铎露出些许无奈的笑意,雪兰也笑着拉过萧老夫人的手,道:“老夫人看您这话说的,您可是大福之人,以后有得是好日子等着您呢。夫人,不如让奴陪您睡觉?”

“这怎么好……”萧老夫人连忙推辞,眼看雪兰就要拉着萧老夫人回房,萧景铎眼前突然闪过后院那条倒地不起的狗,他立刻出声:“等等。”

老夫人疑惑地回头:“怎么了?”

“我有事与祖母说。” 雪兰的嫌疑还没有洗脱,萧景铎怎么敢让她单独和祖母相处。他控制着自己的表情,尽力不露出丝毫异样,“可否让雪兰姐回避一二?”

“雪兰人美性子也好,和我们自家人一样,有什么事非要避着她?”萧老夫人拉着雪兰的手,对萧景铎的话颇为不快。

雪兰看了眼萧景铎的神色,笑着抽出了手,主动说道:“既然郎君有令,奴婢自然遵从。老夫人,我先去外面打点行装,您早些睡吧!”

“哎。”萧老夫人应道,不舍地看着雪兰关门出去。

等屋子里安静下来后,萧景铎立刻上前一步,压低声音对萧老夫人说道:“祖母,孙儿有事禀报。母亲的药,其实不是我失手打翻的,我怀疑药有问题!”

“啊!”萧老夫人露出惊讶的颜色,“此话怎讲?”

“母亲喝药时说苦,孙儿感觉不对,就把剩下的药倒了。”萧景铎还没想好剩下的怎么说,却突然发现祖母的神色不对。

那是一种害怕,却又参杂着激动的表情。

萧景铎接下来的话一下子就堵在肚子里了。他本想向祖母和盘托出外祖父的医书,以及他对药方的粗浅了解,可是祖母的表情,却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萧老夫人拉住萧景铎的胳膊,手上不自觉地用力,几乎都把萧景铎掐疼了:“你娘她,把药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