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再舔着脸凑上去,白白惹人笑话。
秦娘子不认为秦柠会记恨她,那个孩子一直都是善良的,可是秦柠也不会对她有什么好感。
彼此当做不相识,相安无事便好了。
李氏颇为不服气:“怎么就叫占便宜了,大姐家若是穷,我们能帮的自然也会帮一把,可是她既然做了皇后,亲姐弟之间,互相帮扶不是应该的吗?”
“娘,是大姐姐让夫人和二姐一起进宫的,我已经答应了,也不能反悔,姐姐说爹走之前,让她照顾我和二姐。”秦末道:“我这便去二姐家传信。”
秦娘子怔了怔,半晌方道:“她是个好人,我想差了,阿末,日后对你姐姐好一点吧。”
她确实没想到秦柠不仅不怨恨她,还能以德报怨,对秦末和秦檬好。
原来先夫也不全是让自己的一双子女处处让着秦柠,他也曾教秦柠爱护弟妹。
秦末自去秦檬家寻人,李氏跟秦娘子吃了饭,便收拾碗筷,等着他回来。
宫里秦柠也是感慨万千,她刚刚和钱元恒说起秦末几人,转眼就见到了。
“没想到阿末居然没有长歪,我以为……”以为按照秦娘子的性格,会教这孩子一些不好的东西。
钱元恒的反应稀松平常,“她那人,也就对你抠门,对秦末和秦檬好着呢,怎么可能把宝贝儿子养歪。”
秦柠剜了他一眼,嗔道:“你呀,就是个事后诸葛亮,我在御花园跟你讲怕他纨绔,你也没反驳,现在说这个。”
钱元恒微微一笑,脸皮修炼到家之后,并未觉得不好意思。他的确是不觉得秦娘子会把秦末养歪,但是不一定秦娘子能活到这时候。
若是秦娘子死了,秦檬性格软弱,他们姐弟变成什么样,还真不一定。
只是……,钱元恒问道:“阿柠,你就不怨恨他们,当年自己跑了,没带着你吗?”
若是有人照应,阿柠的日子,或许好过一点呢。
“我连你都不怨,何必怨他们。”
秦柠低头道,“而且你知道什么呢,那时候贼人在大叶乡放火,第一个烧的地方就是咱们那里,幸好咱家在山边上,我才能带着正轩逃出来,那时候,村子里行动不便的老人,大都烧死了,他们……大概也想不到我能活下来。”
钱元恒还不是一样,下意识就觉得秦柠死了。
秦柠年轻时是柔弱如西子一样的人,又像是精致易碎的瓷娃娃,谁也想不到,她能独自带着孩子逃到山上,跟人争夺食物,硬生生活了下来。
她想,就算是秦檬和秦末在那里,秦娘子也不会去救的,等她知道外面起火了的时候,大概整个大叶乡已经被烧成了灰烬,现在过去,岂不是要送死。
秦柠道:“如果那时候先烧起来的是他们,我也不会去救的,我总要带着正轩活下去,她也一样。”
所以实在没什么好怨恨的,秦举人死了,她和秦娘子便再也没有什么关系,和她有关的,也就是秦末和秦檬。
她的弟弟妹妹,该帮一把的时候,她自然不会袖手旁观,可是秦娘子,她便当做是个陌路人,后天她要见秦檬和秦末的妻子,却永远不会见秦娘子。
钱元恒叹口气,世事无常,也着实怪不得旁人。
“阿柠,那你觉得,我说的追封岳父的事,现在可以吗?”
秦末并没有长成纨绔混混,秦檬所嫁也是老实人家,不必担心他们狐假虎威。
而钱正轩,却需要一个显赫的外家给他增添筹码。外人眼里陛下三个儿子,梁贵妃之子有世家血脉,才是最尊贵的,大皇子外家不可考,血脉不明,纵然是嫡长子,也有短板。
“我爹……”秦柠有些迟疑,“他不爱这些,我也不知道怎么办。”
秦柠印象里面的秦举人,一向是高风亮节不慕荣华的,一辈子最大的污点便是愚孝,从不反抗秦柠祖母的安排,她确实不想违背秦举人的志向,强行给已逝之人戴上高帽。
可是还有正轩,还有阿末,还有檬檬,给秦举人一个爵位,所有人都能得到好处,秦柠举棋不定,心里左摇右摆的。
钱元恒笑了,“岳父前朝时不愿为官,是因为满朝吏治腐败,贪贿成风,末帝荒淫无度,我又不是那样的人,而且有你在,他若是活着,也会心安理得接受的。”
他还以为秦柠在想什么,原来是秦举人的想法。
人家读书考了举人,自然不是为了隐居一辈子,只是世事所迫,不愿同流合污只得如此,若是得一清明朝堂,秦举人自然不会嫌弃。
就他的傻阿柠,居然想不通。
真是傻。
钱元恒嘲笑她:“你还说自己聪明,自己亲爹的想法都不知道,真傻。”
秦柠恼羞成怒,一拳头砸在他肩上,轻飘飘的没有多大力气,“你再说……”
钱元恒笑眯眯地看着她,单手反握住她的手,说些没营养的话:“你怎么这么狠心,居然用这么大力气打我,好疼啊阿柠。”
秦柠看他漫不经心的神情,气的挣脱了手,恶狠狠道:“你……你晚上自己睡!”
她气恼地把十几年前赌气的话拿出来说。
那时候的钱大壮,还是个喜欢晚上钻被窝的流氓,让他自己孤枕寒衾,总能达到目的,现在就不一定了。
秦柠有点失落。
钱元恒伸手抱住她的腰,朝她鼻尖咬了一口,笑道:“你又想起来了,看来我得把你弄失忆了,不然这治我的法子一个接着一个,我承受不来。”
自己睡的日子,他已经过了十五年,不打算继续了,一天都不行。
他的气息扑在脸上,滚烫灼热,和他手上的温度一样,勒着她的腰,便烫软了。
秦柠轻咳,推开他的手臂,努力忽视脸上的红晕,低头道:“我去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