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坐我的车。”还是那种语气,心思真是滴水不漏。
“这……”我犹豫了片刻,道:“现在我倒是有时间,可惜开了车来,不然你在这里等我,我跟着你的车吧。”
他无一丝表情变化地反驳:“怎么?嫌弃我的车吗?”
我赶紧摇手,客气道:“不敢不敢。”同时用余光打量他的这辆宾利,腹诽:“你这样说让劳苦大众情何以堪?”
“那好,上车。”这话说完,我的胳膊就被他一拽,车门一开,我眼前再一黑,人已经被塞进去了。
我摸着被拽痛的胳膊,正要发话,发现车子已经启动,此刻,我开始惊慌,因为,车的内饰正是我最恐惧的那种,正与当初辗过我的车子相同--
白色的皮椅,红木的围边,黑色的植绒包围,在昏暗的黄灯下本来低调奢华的内饰,在我看来却是当年车祸闭眼前,脑海中所残留的最后片段--我倒在血泊里,眼瞧着那翻了几滚的车,又漂着向我迅速移动过来,我清楚记得破损不堪的车内装饰,残着乘客流出的一片血红,而不远处,还有被碾过的其他路人的身体……
我开始出冷汗,右手不断在侧门边游移,想要找到升降玻璃的控制按钮,而此时对面坐着的他敲了敲隔板,对前面的司机吩咐:“降下车窗,沉小姐晕车。”
“卓少,这辆是经过改装的那辆,除了司机位,其余车窗都做了加固处理,是开不了的,您忘了吗?”司机为难地回答。
“哦!好像是有那么回事!”他的声音此刻竟然活了些,而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一切可能都是他预谋好的,只是我现在人在车里,在不知道他进一步预谋的前提下,只能任他愚弄,于是闭上双眼,反复做深呼吸调整。
“水?”耳边又传来他的声音。
“不用,谢谢!”我勉强答。
“我不知道你会晕车。”听起来真的好像很惊讶。
“我只是不习惯这样的车罢了,要不,还是放我下来,不然等会吐到车上不是更不好?”我求情。
“嗯,还有一个红绿灯,确定忍不住了吗?不然我陪你走一段吧。”他答应的很干脆。
于是我点头,他立刻命司机靠边停车,待等车停稳的一刹那,我立刻打开车门,呼入第一口新鲜空气时,我就扶着车门狂吐起来,幸好没吃中午饭,不然我这一吐还不知道要吐到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