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2 / 2)

他与书斋老板不过说了几句话的功夫,出来一看,自家小姑娘就与那些个别有用心的大尾巴狼聊得正欢了是怎么回事!

何况陈纵一身蓝装,偏生霍妩今日也穿白色浅蓝底边的罗裳,两人站在一处,有说有笑的,陈纵比霍妩高大步个头,略侧耳倾听她说话的样子,不知道的人看起来,还真以为这两个是一双璧人呢。

真是碍眼!卫旌笙暗自磨牙,你有我好看吗,有我跟阿妩站在一起相宜嘛,还好意思才说了几句话的事,就诓得她喊你声表兄!

呸呸呸!不要脸!

卫旌笙在陈纵面前站定,陈纵拱手,朝他施礼道:“见过七公子。”

“陈兄不必如此多礼。”卫旌笙扶住他的手,不动声色地道,“我不过走开了一阵,一来就见你与阿妩相谈,不知你们在聊什么,我颇感兴趣,可否说与我听听呢?”

陈纵正欲开口,霍妩就轻轻地拿胳膊肘给了卫旌笙一下,道:“不过说些话本杂趣之流,七哥你又不爱看这些的。”

你都不告诉我究竟是什么,有怎么就知道我不爱看了?

卫旌笙看着霍妩那张灿烂的笑脸,手指微动。

霍妩默默地打了个寒噤。

陈纵见状,忙关切地问道:“初春时节,天还有些冷,你衣裳穿得少,不若早些回去,免得冻着,不好。”

卫旌笙也皱起眉,俯下身在霍妩耳边道:“就你爱俏,国公夫人出门前还叮嘱你多加外裳,你偏不听,万一冻着了,到时候闹着不乐意喝药问诊的,不还是你。”

“七哥你就别训我了。”霍妩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你看看大街上,哪家女孩子像你说的那样穿,直把自己裹成个粽子的不是?再说了,我身子好着呢,哪有那么容易冻着。”

话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已是越来越轻,身边两道不赞同的眼神几乎要在她身上戳出个洞来。

好歹陈纵还在这儿呢,七哥你倒是给我留些面子吧!

卫旌笙向来拿她没办法,这次也不例外,他叹道:“马车的柜子里有件披风,你先拿去披上,在车上等我,我一会儿就来。记住,不许乱跑。”

“知道了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子。”霍妩朝他吐吐舌头,又对着陈纵道:“陈表兄,那我就先走一步啦,有机会再与你聊话本的事。”

卫旌笙冷笑,聊哪门子的话本子,没有这个机会了!

然而表面上,他还是那个君子如玉的皇七子,与陈纵寒暄道:“矿山之事未决,陈兄还有性质跑到书斋来,可真是好兴致!”

你家那点子破事还没解决,还好意思跑这儿来与我家崽子扯东扯西的,怕不是个傻子!

陈纵无奈道:“正因如此,我才不得不跑到这里来躲个清闲。”

思璇想法颇多,很多事情,他实在无法理解她。

他慢慢意识到,他那个被他背在肩头上骑大马的小妹妹,早已经不见了,现在这个陈思璇,有时候连他都觉得陌生。

“令堂的事,还望公子节哀,多多保重。”

卫旌笙神色未变,道:“生死有命,这个道理,我自然知晓。”

“我早就听闻七公子年少有为,深受倚重,我家的事由七公子协同查理,陈纵放心。”陈纵向他深深一揖,“劳烦公子了。”

“若公子有事要问,只管差人来陈府唤我就是了,陈纵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卫旌笙笑道:“你这么说,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他倒是比陈家旁的那些个瞧着顺眼些。

“时候不早了、阿妩还在马车上等我,陈兄自便吧。”卫旌笙不着痕迹地道,“这丫头从小性子就野,我若再不出去,她等得急了,指不定要怎么站在我头顶上撒野呢。”

“又或者跑去别的地方撒欢去了,我可没办法向国公与夫人交代。”

他虽说着斥责的话,语气里却透着一股子亲厚。

霍妩突然打了个喷嚏,拽了拽披风,暗想,不是吧,难不成还真着凉了?

可她今日穿得也不少啊,总不能真像七哥说的那样,裹成个球再出门吧。

陈纵道:“阿妩年纪小,即便顽皮些也是正常的,我们这些做兄长的,多包容些也就是了。”

卫旌笙:……

谁跟你“我们兄长了”!

他错了,果然这姓陈家人里,他就没一个看得顺眼的!

眼见卫旌笙拂袖而去,上了马车,陈纵这才把目光收回来,他递了银子,将霍妩刚才看的那本话本纳入袖中,心想,阿妩与思璇年纪相仿,阿妩这样喜欢的东西,思璇,应该也会喜欢吧。

这边卫旌笙掀开车帘走进去,坐在霍妩边上,听霍妩巴巴地喊他:“七哥。”

卫旌笙整了整衣角,道:“怎么了?”

“左右时候还早,咱们不如去多宝斋吧!”霍妩双手撑在坐垫上靠过来,一双眼亮亮的,倒像是只见了荤腥的猫儿。

若换了平时,卫旌笙一早就答应了,她一向爱那口腹之欲,他是知道的,多宝斋出了新菜,即便她不说,他也有带她去的打算,只是现在么。

卫旌笙靠在软垫上,好整以暇地看她:“刚才不是还说要去畅音阁听曲儿?这才过了多久,就变调了?”

霍妩对对手指,道:“我左思右想啊,还是觉得吃更重要些,俗话说的好,民以食为天,有没有吃到好吃的可是很影响心情的!再者说了,左右戏班子已经来了嘛,短时间内又不会走,什么时候去都可以啊!”

卫旌笙道:“就你歪理多,你怎么不说多宝斋的菜反正已经出了,什么时候去吃都行呢?”

“那不一样的!这天气正是吃鱼的好时节,多宝斋做的鱼从来都是一绝,更何况今日又是他们新进来新鲜海鱼的时候,咱们这会儿去岂不是正正好呢吗?”

“你连他进鱼食的日子都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