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老宅那边会等到地里收粮的时候,才会蹦出来找茬儿呢,哪里想到他们为了逼迫丁三锁,竟然会这么的迫不及待。
“归他们家?你和侄儿媳妇刚开的荒地?”里正根本不敢相信自已听到的话,他怎么也想不出,怎么会有人这么不要脸。
要知道,冬天里开荒是十分辛苦的一件事,地冻得实诚,刨起来不是一般的费力,但凡家里能维持生活的,谁也不愿意去遭这份罪。
丁三锁一家急着开地,实在是因为家里没有半分收入,怕耽搁了春天的播种,才顾不上辛苦,头拱地想在冻土里刨食儿。
里正真是理解不了,这要是搁在别人家,爹娘不知道该咋心疼孩子呢,偏偏丁家老宅不但不帮忙,还要逼得丁三锁一家走投无路,到底图个什么呢?
丁石头一家平时可是很顾名声脸面的,行事一向小心,没听说平时占谁家的小便宜,更不会乱嚼别人家的舌头根。
怎么到了丁三锁这儿,就不管不顾了呢?这可是她亲儿子,她生产的时候,自家婆娘还去帮忙接生了,这个肯定错不了。
可她对这个儿子欺负起来简直是不择手段,仿佛不把这一家子逼死,他们就誓不罢休似的,实在是太过分了。
真不知道他家日常维持的那些好名声有啥用?只要虐待儿子媳妇这个名头坐实了,谁还敢嫁女儿去那样的人家?谁又敢娶了他家的女儿过去?
“我去找石头大哥,咋能这么办事呢?村里有规定,谁开的荒地就归谁,你们现在都是两家了,衙门盖了大印的。”
丁三锁却是伸手拉住了里正,“里正叔,大哥说我开地的时候还没断亲,用的都是家里的农具。”
丁老太爷听得忍无可忍,大大地‘呸’了一声,“没断亲也是分家了啊,农具是分给你们的,那就是属于你们自已的东西,怎么就是他家的了?”
丁三锁依旧不撒手,声音嚅嚅地道,“我娘说那是我爹硬要给我的,她没同意,分家的时候可没说包括这些农具。”
这操作真是无敌了,丁小白连‘不要脸’都懒得骂,老宅的人为了榨干他们一家,真是无所不用其极,根本就是半点脸面也不想留了。
里正和丁老太爷面面相觑,赵家的二老太爷、丁家大爷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都是无语地说不出话来。
见一时间没人说话,丁小白站了出来,“算了,不过是才开出来的那么一丁点儿地,不要就不要了,以后咱们开地离他们远点儿就是。”
因为心里早有准备,丁小白倒是没觉得这事儿有什么接受不了的,没在秋收的时候才来闹,自家都算是占便宜了。
“三爷爷,正好您和几位村老都在,能不能给我家个准话,我们家可以买下哪块地做宅基地?”
“以后我们就在自家宅子的附近开荒垦地,用的都是自家的农具,想来老宅那边也就没话说了。”
眼下,趁热打铁正是好时机,抓紧机会博同情,若是能把宅基地和田亩定下来,可就是意外之喜了。
丁小白早就相中了一块地,就在高山家房子正对着的山脚下,好大的一片空地,跟谁都不挨着,真是没有再好的了。
“村子里是没地儿了,村头外边也不好建房子,那就在村尾挑吧,出了村子往西,你们家无论相中哪儿块地,只要是没主儿的,我都应你。”
也不知道是不是觉得自已没有尽到里正的责任,没有照顾好丁三锁,他给了他们一家最大的选择权。
就等这句话呢,丁小白兴奋地道,“真的可以让我们自已选吗?那可太好了,三爷爷,我想要村尾出去,山脚下大红松树边儿上的那块地。”
山脚这片都是浅林子,很少有那种粗壮参天的大树,偏偏有一棵大红松树长得茁壮茂盛,丁小白一说,大家就知道是哪儿了。
“我是想着吧,既然要建房子,那不如直接挑块开阔点儿的地,就算现在没钱建大房子,留着以后扩建也好啊。”
一直站在边上没说话的高山,听到丁小白这话,很是意外地眨了眨眼睛,那一处离自已家可是相当近的。
看里正半天没回应,丁小白就拧紧了两只手,一副有点无措的惊慌模样,“三爷爷,是不是我说错了什么?还是那里有人家定下来了?”
里正赶紧摇头,“没有,没人定下来,我就是觉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