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婉赶紧摆手,“不行,这水坑原本最高的地方就有一人深,后来扩大时又挖深了些,不会水的人可不能随便下去。”
“那怎么办?不想法子抓了吃多可惜,岂不是白将这鱼养大了!”
春玲嫂子她们从来没听过见过富贵人家养的锦鲤之类的,那样的鱼果真不是吃的。宁婉虽然知道,可是她如今却与大家一样,养鱼为的就是吃,而不是看的,因此思忖了一下,“我们回去拿晾菜时用的冷布缝个网兜,再绑一根长竿,就可以把鱼捞出来了。”
几个人说了便做,兴冲冲地回去缝了一个网兜,然后扛着网兜回到水塘边捞鱼。
鱼并不好捞,明明看到它们就在荷叶下游着,还将那荷叶碰得动了起来,可是网兜捞过去那鱼便向前一窜游走了。宁清见宁婉拿着网兜却一无所获,急得抢过网兜,“来,看我的!”
可是鱼还是一样跑掉了。
又试了几回还是不成,宁婉看着鱼儿飞快地游走了想出来一个办法,“不如这样,一个人用长竿将水搅混,另一个人拿着网兜对准一条鱼迎头一兜,应该就容易兜到了。”
果然如此,水一混鱼就不看不大清了,正想钻出去却被网兜一下子兜到了,如此只一会就兜了好几条鱼。不过这些鱼有大有小,她们就留下大的,将小的重新放回了水塘,“过几天再来,让它们再长大些再吃!”
中午时就做了清炖杂瓣鱼,也就是不管鲤鱼、鲫鱼、草鱼什么的都放在一起炖着,这样的味道更好。而且如此新鲜的鱼只放少许的调料,略一煮味道就鲜得不得了,宁梁和于氏吃着也不停地赞叹,“谁想到那个大水坑竟被婉儿弄成一个养鱼池呢!”又都道:“这可好了,以后家里不必到马驿镇上去买鱼了!”
宁婉也说,“当时我买了好几百尾的鱼苗,也不知道能养出多少条呢?”
从这日起,宁家便三天两头地去水塘里捞鱼吃,今儿个蒸鱼,明儿个炖鱼汤,倒将三家村人都羡慕的不成,“哪想一个破水坑竟能养出鱼来!”
“不如我也在我们家靠近山溪的地方修一个水塘,里面也养上鱼,恐怕比种粮食还要划算呢!”
可是,大家说归说,可是谁也没有真去挖个鱼塘。
一则能养多少条鱼不好说,再者三家村这里果真养了许多鱼又卖给谁?不必说运到虎台县,就是马驿镇都难啊!想吃鱼拿几个钱到宁家说一声,捞两条便是了,谁家还能像宁家这样的富户天天吃不成!
这一天午饭前宁清去捞鱼,只一会儿就带着网兜跑回来了,气喘吁吁地道:“婉儿!婉儿!出事了!你赶紧跟我到水塘边!”
“怎么了?”宁婉正在拣菜,被二姐惊得放下了菜,“有什么大事?”
“可不是了不得的大事!”宁清说着拉起宁婉便走,“快跟我去看看!”
宁婉被她几下拉去了水塘,穿过半人高的高粱地远远地见轻风从水面拂过正泛起一层层的波纹,阳光撒了下来,碎金点点,周围的荷花苇叶娇柔多姿,正是一派好风光,便停住脚步道:“好端端地让我过来做什么!”
宁清一跺脚,“还好端端的!你细看看少了什么!”
宁婉定睛一看,果然发现一朵正盛开的荷花没了,还有一枝花骨朵、几片荷叶。倒不是她心细,实在是宁家的这个小塘不大,长出来的荷花荷叶数量有限,总共也没有几朵,她想采一朵摆在桌上都没舍得,如今明晃晃地少了很是显眼,而且那残茎还在水面露出一半,似乎在诉说着它悲惨的遭遇。
宁清见宁婉看懂了,便高声叫骂了起来,“真不想我们村里竟出了贼,还偷到我们家的水塘里来了,老天爷怎么不开眼,将他淹死在这里,那才是现事报!”
宁婉便拦她,“骂用什么用,眼下水塘边一个人都没有,小心把你自己气坏了!”
宁清这一气非同小可,哪里就这样息了怒火?“我这就回村里从村头到村尾骂上一遍,看是那个杀千刀的竟做了村里第一个贼!”原来她还不知道郭秋柱也曾在村里偷过东西的事呢,只当三家村第一次出了这样的事件!
在宁婉心里其实丢了荷花荷叶都不是大事儿,就算连带丢几条鱼也不要紧,这块地十年倒有九年多颗粒无收,现在做了水塘也不过顺势而为,买鱼苗也没花几个钱,但是她却有另外的担心——那便是如果有人来偷鱼失足落到水中可怎么好?
因此见宁清气哼哼地到了村头开骂却也没拦着,只是向听了声围上来的人道:“那水塘可是我们家的地,若是有人落水出事,我们家可概不负责的!”
早有人也跟着宁清骂了起来,此时敢跟着骂人的便是显示自家心里无愧,也说:“到宁家的水塘里偷东西,就是淹死也活该,宁家再不必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