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婉便凑过去一看,却又转过头,“你赶紧烧了吧,让人见了我们都没脸!”
“我原也是无意间看到的,正夹在一本书中,正巧周围没人便收到了怀里,竟也是才打开看呢。”铁石再三叫媳妇来瞧,见她只是不肯,便自己翻开,“还真有趣,不知是从哪里买来的,我们怎么从没见过。只可惜总归不能留,看过了总要烧了的。”
宁婉本不想看,可毕竟又好奇,听他说一会儿要烧了,终还是凑过去瞧了两眼,便涨红了脸说:“可见京城里的人心思不端正!”
卢铁石就势将人抓到怀里,笑道:“这荒淫奇巧之心也未必是京城里的人才有,我们也倒也可以一试。而且我听人说京城里有一处坊间有许多这样好玩儿的东西。”
“呸!我才不去!”
但事实上,有一天宁婉还是跟着铁石换了衣裳趁着傍晚时分悄悄去了,还淘回来几样小玩意儿,凭添了许多乐趣。
就在宁婉觉得日子过得不错时,她已经成了京城里最有名气的河东吼狮了。
鉴于她在京城里熟人并不多,且母老虎的威名远扬,并没有人敢把这消息告诉她,还是一直在家里养胎的卫夫人无意听到了赶紧将她叫来提点,“如今外面传得不大好听,说是弟妹嫉妒将卢兄弟的妾送进了庵里,还不解气,走前又暴打了一顿,把人打得烂羊头似的。想来也怪我,不该让弟妹陪着嫣儿去观音庵的。”
宁婉一听扬了扬眉,“没影的事又何必信呢。”此事原是为了洛嫣,只是宁婉一直瞒着,只怕对洛嫣名声不好,因此便道:“当日在观音庵外面,我的确让侍女打了一个人,却是别的事,与铁石没有关系。”
“我当然不信,可这其间的厉害你还不晓得。”卫夫人就说:“先前皇上赏卢兄弟两个美人,他虽以父孝未满拒了,但早有人说他惧内,如今又有人传言弟妹是母老虎,他的名声很受连累,严御史也借机一再弹劾他治家不严。你想卢兄弟接了锦衣卫指挥使之后有多不容易,现在总要帮着他想法子将谣言消之于无形。”
宁婉初听了并没有在意,知道竟累及铁石便有些懵了,她其实真不是母老虎,更多的时候都是一只有爪子的小猫,平时都很温柔,别人惹了她才露出尖爪。再想到一向言谈极含蓄的卫夫人已经向自己如此说了,外面还不定传得有多难听呢,铁石心里恐怕并不好受,更是心慌地问:“嫂子赶紧教我如何应对?”
“依我之意弟妹也不必立即反驳,反容易被人诟病,只悄悄做一两件贤良得体的事情,”卫夫人就帮着她出主意,“弟妹花点银钱买两个家世清白、相貌出色的女孩带在身边,我便可以在外面无意间露出几句,只说卢兄弟因为父孝未满不肯收皇上的美人,可弟妹再贤良不过,其实早备下了人的,只等到时候就收房,多为卢家开枝散叶。再请京城里有贤良名声的夫人们帮忙说项,如此这般,先前皇上赏美人的事、还有打人的事全都不攻而破了。”
宁婉听了便问:“这两个是真要给铁石收房的呢还是只骗骗大家呢?”
“这种事哪里能做假?女人们最爱盯着别人家的后院看,若是假的定然能发现的,到那时可就彻底没法子了。”
宁婉就说:“我宁愿落个母老虎的名声也不愿意给铁石纳妾。”
卫夫人不想能听到这样的话,瞪着眼睛张大嘴半晌没说话,突然醒悟过来赶紧向周围瞧了一眼。好在,刚刚已经将嫣儿和下人都打发走了,她便松了一口气,“弟妹,你这样的话可不能在外面说,被人听见名声可就彻底毁了,再没有任何办法能扭转回来。”
宁婉也晓得这正是自己的私心所在了,怎么也不愿意铁石纳妾的,因此便反问:“嫂子也要给洛大哥纳妾不成?”
“那是自然的,洛家先前可是江南大族,族谱上相公同辈的所有兄弟、从兄弟便有几十人,如今只有相公一个,洛家定要多多地开枝散叶,才能重新恢复往日的荣光。”卫夫人便抚了抚肚子,“人我早选好了,只是相公十分希望我能生下嫡长子,所以才拖着没有办。但是我亦拿定主意,不论我这胎是男是女,相公都要赶紧纳妾。”
“如今洛家在江南的田地铺子可以交给庄头管事,但家族祭祀、追回当年抄家被人占去的产业、与官员们往来等场面上的事情交给下人十分不便。另外相公还想重建洛家的闲园,办族学设祭田呢,这都是需要本家的人操持。而洛家最缺的就是人啊!”
宁婉就道:“卢家本来只是寻常的小门小户,虽然家里新建了一处大宅子,但也没有那许多事。”
卫夫人一向温良谦恭,处事亦极得体的,并不是喜欢管闲事的无知女子,能向宁婉说了这么多劝诫的话已经是因为卢洛两家的情分非常了,如今就笑道:“弟妹说的并不错,我们两家情形不同,是以处事也未必要一样。”
宁婉就诚心地道:“我明白嫂子一片真心对我,只是这事我还是要再想想。”
340.发呆
</strong>宁婉回了秋爽斋,便将人都打发下去躺在床上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