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写作业?”
“今年你给我抄,我懒得。”
“不行。”
“为什么不行?”
“你要高考。”
“谢谢你提醒我我还是个高中生。”
“客气了。”
缪言斜眼看了一眼殷延,殷延也这么看她,她摇头晃脑地凑过去,“我什么时候不客气过?”
殷延也凑过去:“你什么时候都不客气。”
“那你讨不讨厌?”
“喜欢。”
“今年寒假再多一项。”
“你说。”
“我们去滨川看海。”
“计划内的事。”他说得像是早早下了约定,似乎缪言一定会陪他去一样。
缪言喜欢在这种时候跟他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肯定唱反调,许是他觉得她的心思太好猜。
“你那么确定?我不想去了,你自个儿去看。”缪言娇嗔。
“我求你陪我去看,好不好?”殷延从墙上起来,站得笔直。
“你就这么求我?”
迷魂汤灌进殷延嘴里,他的骨头又垮了一根,殷延用手撑着曲下的腿,弯腰,矮了一大截,抬头跟女孩下垂的眉眼对视。
还有她似笑非笑的嘴角。
“我求你陪陪我。”
狗会眼角湿漉漉地朝你晃尾巴,殷延也会,还混得如鱼得水。
“那么低声下气?”缪言用手撩起男孩额前的自然卷,摸上他微热的额角,垂眸看着他。
“只要你肯陪我。”
他的声音真好听,说话好听,唱歌好听,讲情话更好听。只要他一讲话,缪言心里就冒甜汁。
“那我就替你的美色买单吧。”
缪言说得轻佻散漫,似是来是一场风,去也一场风,仗着男孩手抓不住风,风流也。殊不知自个儿就在那没脑子地绕着他转。
“谢姑娘垂怜。”殷延很熟练这个。
这梅新灵来得说巧不巧,缪言正打算撒娇挤进殷延的怀里取暖时,梅新灵的车灯射进她的眼睛。
缪言心里空了一拍,整个人往后一缩,难不成她今天就翻车?
她可暂时不想梅新灵知道她这事儿。
“我妈来了。”缪言别过头讲了一声。
殷延隐晦地收回了他伸向缪言的手:“嗯,走吧,晚上手机聊。”
“我们像在偷情。”缪言苦恼。
殷延隐在墙的角落里,笑声抽抽地:“说好听点,我们是在暗度陈仓。”
缪言翻了个白眼拉上她的行李箱转身欲走:“好听到哪里去了?我走了,晚上见。”
“好。”他的手没抬起悄悄地挥了挥以示告别。
缪言步子迈地不大,但走地仓促,开了车的后备箱,搬不上去,殷延过来帮她,还轻轻搂了一下。
缪言狠狠瞪了一眼殷延,他在顶风作案,不知好歹,但她嘴也没办法骂,梅新灵就在前面。
“谢谢你。”她话里有恼意,咬字没了平时的连贯。
殷延还是那幅不怕事情大的样子:“不用客气。”
缪言落下后备箱,借着车后灯看了一眼男孩云淡风轻的欠揍脸蛋,不管他看没看清,她用口型比划了一句话便转身去了副驾。
殷延很擅长看缪言的口型说话,对,只是她的,尤其是她在暗头自个儿磋磨的这些挠人词。
她瞪着娇娇的眉眼:
“惯的你,你负责。”
他知负什么责?
缪言觉得殷延可太清楚了。
倒是希望有的时候他们少挤在一条脑回路上,少些不言而喻的默契,让她少窘迫几次。
缪言逃得快,不想听殷延再说些不叁不四的话,她知道自己肯定没办法接。
缪言匆忙坐进副驾驶的座位,头发还没从脸上撩开便听到梅新灵戏谑的声音:
“谈恋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