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明南耸了耸肩：“后来的事……你或多或少听说过一些吧？”

秦隋意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是听说过一些小道消息。”

“关于什么的？”曲明南问。

“关于你爸的……”秦隋意顿了顿，淡淡道，“……性取向什么的。”

曲明南笑了笑：“不是小道消息，是真的。”

秦隋意默默地看着曲明南没说话。

“那不是小道消息，的确是真的，”曲明南低头一笑，“我爸喜欢男人，直白一点说，他是个gay。”

秦隋意：“……对不起。”

“你为什么要为我爸爸喜欢男人道歉？”曲明南挑了挑眉，“还是说你觉得你伤害到我了？放心吧，我没那么玻璃心。”

“我爸也不是你想象中的渣男，”曲明南笑了笑，“他和我妈结婚的时候的确是喜欢女人的，也的确真心爱过我妈，只是后来不爱了而已，他是在和我妈结婚了几年之后才发现自己喜欢男人，他发现自己喜欢男人之后，既没有欺骗也没有隐瞒，而是直接告诉我妈了，然后干脆利落地和我妈离婚了。”

他顿了顿，才继续往下说：“他们结婚的时候，没有对外公开，所以离婚的时候也没有人知道，我妈对他唯一的要求是净身出户和永远不能在我们母子两个人面前出现，他答应了，从此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后来我再见到他，就是在那些国际电影大奖的舞台上了……当然，是从电视上。”

秦隋意沉默了一会儿，才轻声问道：“你讨厌他吗？”

“讨厌吗？应该不讨厌吧？我不知道，”曲明南笑了笑，“男孩子小时候都会天然地崇拜父亲吧，我青春叛逆期的时候的确挺恨他的，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的确给了我挺大的影响。”

“但是听上去你爸挺不负责的。”秦隋意坦白道。

“他的确不是一个尽责的父亲，更不是一个好的丈夫，”曲明南抬头看了看月亮，“怎么说呢，他虽然不是骗婚的渣gay，但也的确挺渣挺不负责的，他净身出户得到了自由，把我妈一个人丢在身后。”

“这么多年来，你爸真的没回来看过你妈和你？”

秦隋意忍不住问。

曲明南摇了摇头：“当年我妈骂他骂得可狠了，说他是个恶心的变态，不想让他带坏她儿子，不想让他把变态传染给她儿子之类的……她那么有修养的一个人，估计把一辈子骂人的话都说完了，都把我吓到了。”

“不过我爸这个人做丈夫做父亲不怎么样，做朋友还是不错的，他朋友挺多的，”他顿了顿，继续往下说，“尤其是导演圈里的朋友，就像赵导就是他的朋友，所以他才会让我跟着剧组学东西的，估计也是看在我爸的面子上吧。”

“总而言之，他这个人当朋友也好，当导演也好，都很棒，就是当丈夫当父亲太烂了，”他叹了一口气，“如果他不是我爸爸，估计他就是我最崇拜的导演了。”

秦隋意：“我好像不该问这个问题……让我想想怎么安慰你。”

“不用安慰了，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曲明南笑着摇了摇头，“而且你问这个问题之前，早就知道会有什么结果了吧？问完之后又说不该问，换了别人我就打人了，就仗着我喜欢你。”

秦隋意：“嗯。”

曲明南顿时一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