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办公室里响起欢呼的声音。
躲过一个个高呼“万岁”的人,沈兆墨走进穆恒,低声说:“待会儿,帮我到楼下的蛋糕店买几块蛋糕回来。”
“蛋糕?”穆恒一时没反应过来,琢磨了半天才恍然大悟,随后高深莫测的笑着问道:“光买蛋糕?你看她气得那样儿,够用吗?”
“她只认可蛋糕,没事儿,哄一哄就好了。”
沈兆墨丢下这句话,定睛看着还在生闷气的澹台梵音,良久,才依依不舍的转头走回自己的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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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刚才那一顿大餐要吐出来了……”
秦壬刚看了眼解剖台上那一滩“肉泥”,就被它“浓郁醇香”的气味恶心反酸水,胃里直演“大闹天空”,那“孙猴子”都快从他嗓子眼里蹦出来了。
周延也深呼一口气,只觉得鼻腔被熏的发疼。
沈兆墨和穆恒,两位资深刑警的抗恶心能力强大,仅仅是不适地皱皱眉而已。然而破天荒跟着来的澹台梵音,她的姿态才是真正的叹为观止。她神色如常的站在了几个人的最前方,低下头,先跟“肉泥”进行了一次“亲切友好”的“自我介绍”,这时间还挺长,接着用解剖刀轻轻挑起衣服的残片向里张望,然后,脑袋歪过来歪过去的观察了应该是脸的部位。
“姐,你不恶心吗?”秦壬看她离那滩东西这么近,胃里又开始“敲锣打鼓”的闹意见了。
“在现场看见时有些不舒服,现在没事了,我以前看到的过东西有的比这个更严重……玊老,死因和死亡时间是什么?”澹台梵音抢了沈兆墨的话,代替他问道。
玊言心里钦佩这姑娘的胆识,便知无不言的答道:“他是饿死的,死亡时间起码有20天,应该是5月23号遇害的。”
“饿死……”
“是啊,被绑在了房顶上活活地饿死,手段够毒的。”
“那身体上有数字吗?”秦壬怕是给熏得脑子不正常了,捂着鼻子,问了一个蠢到极致的问题。
玊老一愣,接着满含同情的看着沈兆墨。
“玊老?”秦壬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期待的等着他的答案。
“小伙子,你觉得他都成这模样了,可以直接装进瓶子里带给家属了,还能看出什么来。沈队长,送这孩子去看看脑子吧,别是智商给吓出什么毛病。”
秦壬正想开口调侃‘智商怎么能吓出毛病’,转念一想还是放弃了。幸亏他没开口,不然玊言就得怀疑达尔文的进化论放在这孩子身上解释不通了。
从解剖室出来,沈兆墨他们便立刻聚集在大办公室里开会,秦壬搬来投影仪,挂在一处墙上,另一头连着电脑,他在键盘上打了几下,投影仪上就出现了被饿死的神父的照片。
“死者名叫胡国忠,今年50岁,金源街教区神父,报案的王女士提到,最近有个教区义工孙文不太正常,神父失踪后更是闭门不出,我们去了孙文的家中,不过我们进去时才发现他已经死了,脖子上一道很深的口子。”
秦壬立刻换了张照片,投影仪上显示出孙文的死亡现场。地上躺的人,右手拿着沾满血的水果刀,浑身上下全是伤口,十指血肉模糊,像是用牙咬烂的。
“死亡时间在5月30号的下午2点到5点之间,作为凶器的水果刀,刀柄上的指纹经检验为孙文本人的,身上有大小不一、深浅不一的伤痕,经鉴定都是指甲划出的伤,因此判断为自杀。”
“那座山查清了吗?怎么尸体吊在那里这么长时间没人发现。”
周延回答道:“那里封山了,说是准备在清明节后移至树苗,已经封了好几个月了,我问过王女士,王女士说神父严重恐高,平常连梯子都不敢爬,上山就更不可能,因此他们也就没去山上找。另外,我在山下向上望过,尸体正好被风车的其中一个风车叶片挡住,根本看不到那里还绑着一个人。”
沈兆墨转向澹台梵音,问:“沃尔特警司那儿的被水淹死的人调查的怎么样了?”
澹台梵音失落的摇摇头,“没消息,最后一个电话沃尔特警司告诉我他知道了神父的下落,我还在等他的回信。”
又过了半个小时会议才结束,沈兆墨拿起资料,注意到澹台梵音一脸愁容的看着手机,恐怕是他的一席话让她好不容放下的担忧又给拽了回来。
沈兆墨走进自己办公室,不一会儿又出来了,手中多了件白色的盒子。
“给你。”他双手捧着盒子坐在澹台梵音身旁。
“又是蛋糕,你到底买了几块儿啊?”
“别担心,神父不会有事的,沃尔特警司你比我了解,一定会把神父平安救出来的。来,快吃吧。”
澹台梵音打开盒子,里面果然是一块被装饰的“五彩缤纷”的水果蛋糕,她用叉子切了一块,放入口中的瞬间,眼眸之中的忧愁似乎淡了一点。
果然,调节心情,一块蛋糕,足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