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瞬间的沉默,紧接而来是一阵巨大的冲击,所有人都露出愕然的表情,宛如方才还一片光明的世界,下一秒就被混沌污染。
时间嘀嗒嘀嗒的过了几秒钟,大家不约而同的躁动起来。
“秦壬,查小徐电话的最后定位,你不是在每个人的手机上安装了特殊的定位系统了吗?赶紧找!”沈兆墨打叫出声。
“定、定位……手机定位,好的马上去!”瞪大眼睛的秦壬先是鹦鹉学舌般重复,缓过神来后,迅速打开电脑查找位置。
“老墨,小徐没告诉你位置吗?”穆恒一脸严肃的问。
“……没来得及,那条路他也不熟悉,应该是间乡镇医院,靠近新甸村东边。”
夏晴立刻回头冲秦壬喊:“范围在新甸村东,秦壬听见了吗?!”
秦壬心神不宁的点点头。
周延表情扭曲,一直以温和憨厚示人的他,这种表情很少展现过。
“兆墨,小徐他……”
“姚纪青没那么冲动,更不会那么傻,杀警察可不是闹着玩的,他现在一心一意要复活孙子,节外生枝不是他的作风,我想……小徐还活着。”
虽然是一句宽慰人的话语,却莫名感到一丝冰冷,而且带有怒意。
沈兆墨安静地走到秦壬身后,一言不发,目光如刀,秦壬双眼快速浏览屏幕,身后飘来的无形压力,让他在敲击键盘的霎那间停顿了一下。
确定位置只用了五分钟,而对一屋子焦急等待的人来说,这五分钟如坐针毡。
秦壬简洁意赅的说:“地点是爱华人民医院,位置我已经发到大家的手机上了,我通知了监视姚纪青的另一个同事,让他先赶过去。”
“让他在医院附近等,别打草惊蛇,小徐要救,姚纪青更要抓。”沈兆墨厉声说。
此时,屋外的天气不知何时变成了狂风暴雪,十分应景的给忧心忡忡的众人来了场雪上加霜。
作为司机的周延见到此情此景不由得倒吸了口凉气,为了不在救小徐之前自己先挂掉,他把车开得很稳……也很慢,慢地夏晴接连骂娘,好像想用沙哑难听的声波将天捅个窟窿,迫使大雪停下来。最后,苍天安然无恙,车里的人倒是快被吵出中耳炎来了,等周延老牛拉破车似的“慢慢悠悠”开到目的地,几人感到耳内满是夏晴骂大街的回声。
监视姚纪青的另一名刑警已在风雪冒烟中等待多时了,他负责白天的班,出事前刚刚交接完,本打算回局里报告,没成想发生了这事。他冻的脸色煞白,一路小跑跑到沈兆墨跟前,两人不需要刻意放低声音,大风刮过,什么声音都会随风而去,不留痕迹。
“我偷偷溜进去看了两眼,挺奇怪的,门外没人看守,找了一圈也没发现小徐,别说小徐,连只耗子都没有。这医院小,一共两层楼,我们的人没敢去二层,不过你看,”冻的跟小丑似的刑警手指楼上,“一点光都没有,难道他们打算摸黑作业吗?”
“……不太对啊,”穆恒眯眼瞧着二楼,“窗户明显少了,一楼和二楼的房间数难道不是一样的吗?”
经他一提,大家纷纷望去——二楼黑漆漆的一片,被风吹得狂飘的雪花之中,隐约出现四扇窗户,而一楼的窗户数为八扇,足足少了一半。
沈兆墨果断命令:“他们把二楼进行了改装,至少合并了四个房间……上二楼,不到万不得不准动枪,姚纪青已经惊了,不能刺激他干出极端的事来。”
远处是一快斜坡,两边零零散散堆着几袋垃圾,看上去一片狼藉,毫不停歇的暴雪严重影响他们的视线。
他们蹑手蹑脚的进入大厅,接着小心翼翼地走上二楼,外面狂风呼啸,里面却诡异地安静,安静到如若是个普通人无意间走进,定能把他逼疯,因为借由黑暗传出的恐惧如同长满触手的藤蔓,缠住人身体的刹那便慢慢往上爬,直到像棺材那样包裹住全身,使你在恐惧之中战栗却毫无逃脱办法,这种深入骨髓的恐惧感不把人逼疯才怪。
二楼通道潮湿寒冷,沈兆墨他们把手电筒光亮调到最大,黑黢黢的长形空间、前方仿佛堵了一堵墙……
“穆恒!”
就在这个时候,沈兆墨突然用力拽穆恒胳膊,千钧一发之际,在几束幽暗的光亮中,一道银光一闪而过,光亮擦着穆恒的脖子划下去。穆恒跌跌撞撞好歹站稳脚,抬头一看,旁边房间里冲出一个人,手中握了柄打群架小痞子们常用的长刀,满身戾气的看着他们。
捡回一命的穆恒低声骂道:“他大爷的!还有埋伏啊!”
男人面无表情,握紧手中的长刀,二话不说朝他们扑来。
“躲开!站远点!”夏晴一推穆恒,劲大的连同沈兆墨也带着向后退了几步。
面前男人似乎是练过,刀柄挥舞的很是顺手,几次都差点切中夏晴的胳膊。然而,夏晴绝不是吃素的,这位姑奶奶是纯种食肉动物,面对银光闪闪的刀,她嘴角莫名一挑,长刀朝她脑袋挥下,夏晴迅速侧身,在刀划过她胸前果断反手一握,迅速握住了拿刀柄的手,手指向里掐住手腕,用力往下一折,一串动作一气呵成。手腕发出“嘎嘣”一声,男人立刻叫出了声,刀也应声掉落到地上。
夏晴眼疾手快,脚尖一踢,长刀顿时飞出老远,随后一记飞腿,膝盖狠狠撞到男人腹部,只听他闷吭一声,抱着肚子,瘫倒下去。
“我当是什么好汉呢,原来这么不顶用。”夏晴一抹头上的汗,不屑一顾的瞥了眼地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