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勇像是经历了一场恶斗一般,额头上有细密的汗珠,后背几乎都湿透了。当耳边没有那令人难以忍受的声音之后,所有神智仿佛瞬间回笼,察觉到刚刚自己脱口而出的话已经暴露了,表情有些灰败:“我只是收了一台事故的废车而已……”
“什么叫只是收了一台废车而已?你知不知道这叫什么?故意隐瞒和窝藏证据,也是触犯了法律的!”曾永嘉用力的拍了两下桌面,质问道:“别说自己不知情,车总不会自己就零碎了,相关痕迹证据也不会自行消失!”
“我真的什么都不清楚!只不过就是一桩生意,顾客要卖废品,我就收咯!”男人还颇为理直气壮的:“对方来卖车的时候只是说撞了一头牛,嫌弃晦气,价格任我开。眼看着赚钱的买卖,换做你,你做不做?!”
被他这幅态度搞得有些无语,曾永嘉不想和其继续分辩,忍了又忍,随后问道:“那卖家是谁?”
“不认识。”
“不认识?!”
石勇梗着脖子:“对方又不是我的亲戚朋友,我为什么会认识?怎么,现在收个废品还要登记人家的身份不成?”
“那你为什么又要用双氧水对车进行清洗?”
“我收过来的东西也是要卖出去的,为了避免人家觉得膈应,当然得打理干净了。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直到今天你们突然找上门来,我才惊觉不好,这才下意识的隐瞒了一下。”
“……”曾永嘉对于他这漏洞百出的敷衍回应觉得十分的生气,可却只能硬生生的把几欲脱口而出的国骂给咽了回去,深吸了两口气之后,继续追问:“那辆车应该还没到报废的程度吧,那卖家就这么当成废铁卖了,你怎么可能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姑且按照你的说法,你贪便宜想要赚钱,那么回头你把车修好了找个二手黑心商贩卖出去不是更赚钱吗?”
“没这么做的原因你自己再清楚不过了,因为从一开始你就知道这车肯定有问题,所以才会到手就马不停蹄的给车子大卸八块。想要用无知来替自己辩解,从而逃脱责罚吗?我告诉你,你今天这算盘打错了!”
石勇嘴唇动了动,最后一句话也没说出来,将头垂下去恢复了不吭声的状态,好像放弃了继续狡辩的机会。
……
“我呸!什么东西!”
在从审讯室出来之后,曾永嘉气的破口大骂,整条走廊都回荡着他那中气十足的声音:“事情肯定不止于此,贺队,你看看他那前后矛盾的说法,简直把警方当成了傻子。”
说到这,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好奇的问:“不过贺队,您刚刚是用什么办法撬开了他的嘴啊?就光凭在桌子上敲得那么几下?虽然说我听着也闹腾,但怎么也不至于让他有那么大的反应啊!”
虽然石勇就算开了口,那说的也是一些驴唇不对马嘴的话,但是好歹过后他们也能从这份逻辑不能够自洽的笔录中分析出一些东西,总比什么都没有强。
“在见到他第一眼的时候,我就发现他好像有一定程度的自我行为强迫,做很多事都遵循一个规律。”贺姝解释道:“你记不记得他听到我们想要问话的时候,摘下了手套,还掸了掸身上的土?当时他在衣服和裤子上各掸了几下?”
曾永嘉皱起眉毛努力的回忆,却只记得对方做过这个动作,到底几下谁还会特别去注意?
“两下。”贺姝说着模仿起来,手上动作了几下:“衣服,左裤腿和右裤腿各两下。紧接着他又弯腰去拔铁丝,也是遵循着‘二’这个规律,用两次力气就会稍微有一个停顿。之后我和你走远了,常斌在他身边问话,他的点头,摇头等微动作全都是两次。一下不多一下不少,每一次都是这种巧合的几率有多少?”
所以她才会运用这点去迫使对方开口,拥有这种行为强迫的人,对于打破他的既定规律这件事,是万万不能够忍受的。可惜,也只能到这种程度了,打破规律只是去扰乱他的心神,让他言语之间出现一些漏洞,并不能让人彻底失了智,什么都往外说。
“那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石勇的名下并没有车,这说明这辆车不是他的。”曾永嘉挠头,二人一前一后上了电梯,准备返回办公室所在楼层。
“看看丁棋那边能不能修复车辆的识别代号,通过识别号应该能够确定车主的身份。”贺姝一边说一边走下了电梯:“今晚还得好好研究一下刚刚石勇给出的笔录,一定还有什么是我们暂时没有发现的。”
“好。”曾永嘉应了。
“还有法医那边……”贺姝想要说出的话,在看到休息室里面的情景之后,就吞了回去。
休息室还是灯火通明,常斌正一脸慈爱的坐在那里,微笑的看着对面的小女孩小口小口的咬着面包。
女孩的吃相很秀气,一只手拿着面包,另一只手仍旧紧紧的抱着那只小白兔。
贺姝微眯了眼,若有所思。
曾永嘉不明所以:“法医那边怎么了?”
“我需要受害者的头骨修复结果。”贺姝轻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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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小修了一下,添了几个字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