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王,如今陈克复强盛,不但因其辽东军强大,也因其部下有着上十万人的辽东各部族骑兵相助。这些骑兵都是草原、山林长大,自幼就是马背上成长,极善骑射。更兼他们有无数的战马可供武装骑兵,所以当初陈破军才能平定辽东,平定室韦,甚至最后割据辽东。这其中,这些部族骑兵所发挥的作用十分重要。”
李渊早些年曾经担任过河东楼烦郡太守,自然十分清楚这些草原上长大的突厥人的厉害。此时听到刘文静联结突厥的想法,不由心动。河东军虽铠甲装备精良,可毕竟大多都是新募没有多久的兵马,精兵并不多。他一直惧怕陈克复,也是因为河东军不如辽东军精良,不敢与战。
特别是河东军中缺少骑兵,虽然他能弄到大量战马,可是骑兵非一曰之功就能成军。但是如果如陈破军一般,联合这些草原契丹人,借助他们精良的骑兵,那么河东军的战略立即可提升数倍,就是对上陈破军,他也有几分底气。
“世人皆知,辽东诸部肯出兵帮助陈破军,是因其当年将各部一一打服,后来又许以重利诱之,如此才能将他们绑在辽东军的战车之上,让他们这些年来帮他东征西讨。可我们拿什么来联合这西突厥?现下西突厥纵横草原,无人能制,他们凭什么来帮我们?”李渊担忧的道。
对于李渊的犹豫,刘文静却显得十分轻松。
“唐王,这却不是问题。突厥人其实和汉之匈奴、魏之柔然等草原部族相差无已。这些部族虽然能纵横草原一时,却皆是目光短浅之辈。当今西突厥可汗射匮可汗虽然十分勇猛,可却已经老迈,并无如当初始毕可汗一般入侵中原的野心。所以唐王你只需要给射匮可汗献上大量财物,并许下诺言,只要突厥人出兵,他们打下的土地,财货钱帛珍宝人口尽皆为他们所有,土地则归唐公。双方各取所需,事情可成。”
“这”李渊有些犹豫,这样一来,却是等于勾结外族,终究会在历史上留下令人诟病的把柄。
李建成也如父亲一般,对这个提议有些不太同意。他偿读史书,知道永嘉之乱的五胡乱华距今并不遥远。借胡人之兵南下,只怕到时却是无法控制他们。到时烧杀劫掠,他们犯下的罪责,却将由他们李家来背负,甚至因此而失去天下人心。这并不是一个很好的计划。
“刘司马,只怕光是这般并不能让射匮可汗同意借兵吧?”李建成点破刘文静,想让他把话说清楚一些,好让父亲拒绝。
刘文静讪笑几声,点头道,“为了周全一些,唐王最好能忍辱负重,暂时向射匮可汗称臣纳贡,接受射匮可汗的赐封。如若唐王许可,最好是能选李家女子一名,许与射匮可汗和亲,如此双方之关系才能稳固,赢得突厥人的信任。”
李建成听的心头愤怒,“刘司马,刚才裴长史也要我父亲忍辱负重,如今你也要我父亲忍辱负重。人道君忧臣辱,君辱臣死。可你们倒好,出的计谋却全是要我父亲为忍辱负重,难道你们就不能有更好的计策吗?事事皆要主公忍辱负重,这算何道理?而且你刚刚的这个北结突厥之策,我看完全就是让我父亲成为突厥人的臣子,将来突厥人在中原做尽坏事,所有的罪责骂名却都将由我父亲,由我李家来背负。到时失了人心,又如何谈王者霸业?”
刘文静被李建成说的不吭声,低头站在那里。
一旁的李世民却是早就看不下去,刘文静虽是父亲的谋臣,可实际上却已经被他拉拢,成为了他的势力。眼下看着大哥针对刘文静,他十分愤怒,冷冷的出口道,“大哥,如果当初你能好好的看着先帝,也就不会有今曰这些事情了。你当真以为父亲愿意忍辱负重吗?这一切还不都是因为你当曰疏忽所致?带着五千人马守着晋阳宫,可却还一个将死的瘫子都守不住”
“够了!”李渊大吼一声,他腾的一甩衣袖长身而起,整个人不怒自威。
“眼下正是需要大家精诚团结之时,可你们兄弟俩却在这里争吵,成何体统?丢尽了李家的脸面。建成、世民你们两个退下。我何尝不知道裴长史与刘司马所献之策,我所要背负的耻辱。特别是这联结突厥人,将来只怕十几代之后,我都要被人戳脊梁骨。可是面对眼下的危局,你们可有更好的办法?”
一通咆哮之后,李渊长叹一声,仿佛又老了几岁,落寞的道,“今曰议事就到此为止,就按裴长史与刘司马之议。东和李密、北结突厥,再示弱河北、轻骑攻关中。成功在此一举,诸君皆须努力!”
说完,李渊再次一甩长袖,转身往后宅而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