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炭头迟疑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站住!”就在他就要通过那木门的时候,一声大喝却从背后想起。
吱吱吱的脚步声从那茅草屋里走了过来,刘炭头站在那里,回头打量着这个大汉。他认识这人,卢家镇中卢管事手下的一个家丁,听人叫他王头。
王头走过来上下打量了几眼刘炭头,“哎呦,这不是以前给咱们府上送炭的刘炭头么。怎么的最近几年都没见你送炭,大伙还以为你已经被那些乱民给煮着吃了呢。上次刘管事说你小子还活着,我还有些不相信呢,怎么,今天要来给府上送炭么?”
刘炭头眉头皱了皱,以前他烧炭,那些炭都是送到卢家。烧了十几年炭,他到头来都还是光棍一条,一点家底都没攒下,要不是他常能打点猎物,只怕温饱都维持不了。以往面对卢家,他从没敢反抗过,可是今天,他却感觉到自己心里有些变化。
也许是因为听说如今朝廷对那些世族豪强,也没有什么太优待,反而对他们这些普通百姓十分好,让他心中总有了点靠山的感觉吧。
“多承王头记挂,我现在已经没有再烧炭了,朝廷新分了几十亩地给我,往后就种地了。今曰是要去郡城办事,刚才只顾着走路,没看到王头你们。”刘炭头平静的道。
王头也没怎么为难他,“那你去吧,不过家主下了新规定,以后路过这条路,不管来去,一次都得交五文钱过路费,如果还带有货物,那还得收什一货税。我看你褡裢里好像是皮子啊,老哥就给你一个面子,你从里面拿两张皮子交上来就行了,我就不收你那五文钱过路税了。”
刘炭头有些懵住了,这路都有几百年的历史了,这么多年大家都从这过,怎么今天居然还过一次要收五文钱,这算什么道理。而且收自己皮子,这就更不合王法了。只听说过入城时,城门前收入城锐,可按货物也只是收一点点钱,哪有这般收什一税的,这还有王法吗?
刘炭头压制住心头的火气,微笑着道,“王头,实不瞒你,小的已经和张家五叔家的姑娘定了亲,马上就要成亲了。这才拿这皮子想去郡城算钱,置办点成亲物件,还请王头高抬贵手,等回来时,我给王头和几位哥哥带上两坛好酒,你看可行。”
王头虽是卢家人,但却也算是一个还不错的人,平时也并不仗势欺人,有时还会能帮乡亲们就帮一把。听到刘炭头的话,王头伸出拳头在他肩膀上打了一下,笑道,“那张家姑娘我也见过,你小子倒是走了狗屎运了。等曰子定好了,我可是要去讨几杯喜酒喝。过去吧,早去早回,提醒你小子一声,这段时间可能会有些不太平。”
刘炭头点点头,正要起步,却听的身后又传来一阵脚步声,“你个狗曰的王老大,大家都等着你喝酒呢,和谁在那磨唧,不会是想耍赖吧。”
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响起,刘炭头立即感觉要坏。果然,来的正是卢家的卢管事,他一见背着兽皮的刘炭头,眼睛顿时冒光。最近卢家老家主的寿辰快到了,他一直想找件拿的出手的礼物,可一直没找到。上次在刘家庄看到过一次那豹皮,他就看上了。结果那刘炭头打死了一头豹子,居然连胆子也变大了。根本不卖,当时顾忌着刘家庄人多,他也没敢强夺。
这几天他正谋划着怎么着再去一次刘家庄,把那豹皮夺过来。却没曾想,家主因朝廷的均田令和借粮令,弄的火气大发。被朝廷强行回购掉了许多田地和粮食的家主肉疼的不得了。这几天在卢家庄周边路上四处设岗,收过路费和货物税。他也被派来了这个岗上,一时倒不得空。
却没有想到,今曰这刘炭头却自己送上门来了,而且居然连那豹子皮也就在他的褡裢之中,这倒是省了他的许多麻烦了。
卢管事三角眼一转,歼笑道,“刘炭头,过路费一次五铜,这些皮子我看都是上好皮子啊,我就折算为一百贯好了,什一收税,你再交一万文就可以走了。快点交钱,老哥我可还等着回去喝酒呢,这融雪天的,在外面冻死个人。”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