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你要去问他。”慕容停说着重新放开脚步,顾柔追赶着他,不依不饶:“好,就算你不答应帮我,我也告诉你江遇白的剑招,他的路数……”
“本座用不着你和玉衡提醒。”慕容停越走越快,渐渐已使上了轻功,然而顾柔如影随形紧紧粘着他,死缠烂打:
“你不要听,我偏要说,你受我恩惠就要帮我的忙,江遇白这人剑招奇快无比,你决不能同他比快……”
慕容停纵身飞驰,在河堤岸边的草地上,犹如犹如滑行一般,企图将顾柔甩开。哪知道顾柔卯足生平劲道穷追猛打,扯着嗓子喊:“第三剑!你要留心他的第三剑,他三剑一个回合,每当出到第三剑,剑上的力道足以使人全身麻痹一瞬,倘若你能躲开他的第三剑,便大有机会反制他……”
顾柔轻功虽好,可是追到一半,忽觉胸口发闷,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实在没了气力,只好气喘吁吁地停住脚步。
再朝前方望去,慕容停的身影早已凌虚踏浪一般飞渡了魏王堤,到了洛水另一岸,越走越远,直至消失不见。
“唉……”顾柔又伤心,又是失落,伸手轻抚小腹,这里已孕育着新的生命,只期待着孩子出生的那一日,能够见到自己的父亲……
在这之前,她仍然没有将这消息告知国师,只怕他晓得了过于激动,要闯塔出来,毕竟那千钟塔有高手掠阵,强行突围只怕他手上。这会儿,她忍不住辛酸,忽然升起一股要倾诉的冲动:【夫主。】
虚空中传来他的回音:【在呢,怎么了。】
顾柔话到嘴边,又忍了下去,话锋一转道:【大伯他早年和你有甚么过节么?】
方才虽然慕容停话很少,但他一言一行中,无不透露着对于国观的厌恶和冷漠。
国师道:【怎么,他又给你脸色看了。】
【那倒没有,只是我觉得,他好似同你有什么过节。】
国师此刻正在千钟塔内抄写经书,此刻放下了笔,左右旁边两个磨墨的小道童均看向他。
他沉吟片刻,终于道:【我这位兄长,早年曾同我一齐在国观修行,这你知道罢。】
【嗯。】
【他拜入紫衡师父门下比我早一年,在此之前,他一直跟随军中的武师学艺。而父亲之所以送他修道,是因为他武功精进太快,性格却又争强好斗,在八岁那年,他和人切磋比试,失手打死了人。】
顾柔惊讶地张大了嘴:【八岁!】
因为这些陈年往事,他也渐渐陷入感慨,一边回忆道——
【说来惭愧,此事为父亲以权势镇压,最终以赔钱了事,于是保住了他不至于出去抵命;然而父亲担心他再次闯祸,父亲将他的名字从慕容洲改为慕容停,意思是希望他“停”下来冷静,三四而后行。】
【同年,父亲将他送入国观师父门下,希望他能够通过奉道修身来消弭内心的戾气;经过师父调|教,一年之后,果然他为人处世慎重许多。】
【当时,师父正在寻觅传人,虽然我兄长为人聪颖好学,然而却不是师父心中满意之选,我想,也许是因为师父当时也看出了他内心的激躁罢。】
国师说到此处,停了一停,显得有些为难,仿佛不大愿意往下说了。
顾柔追问道:【所以,阿翁便将你也送入国观,希望你能够继承紫衡真人的衣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