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节(1 / 2)

“心去无人制,情来不自禁。插手红裤,交脚翠被。两唇对口,一臂枕头……”这一行字砰砰砰砰的敲进云秀脑中,走马灯般循环闪烁。

云秀差点立刻就被他给气哭了。

——令狐十七这小混账,竟拿小黄书里的情形来调戏她!

令狐十七却也猛的回神过来。

本欲立刻解释、道歉,可瞧见云秀脸色,忽然便明白——这一次云秀分明听懂了是什么意思。

鬼使神差的,他竟什么都没说,只强撑信心、看着云秀的眼睛,等她回应。

他只觉一团混乱,这心意揭开得、告白得全不是时候。可当一言天国,一言地狱之时,那混乱似也没什么所谓了。

……

令狐十七缓缓醒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离开了云秀的“府邸”。

——显然不是他自己离开的,那当然就是云秀将他逐出来的。

心中如火烧汤煮,脑中却奇异的只有一片空白。他兀自在空荡荡的房间里站了若久,才安静的抬步、上床……而后似梦似醒的,一言不发的沉沉睡去。

第75章 蜡炬成灰(三)

云秀从空间里出来,依旧感到又羞又恼。

——太可恶了,居然拿小黄书里的话调戏她!

她脸上热度退不下来,拿手贴了脸颊好一会儿,才稍稍有退热的迹象,却忽的回味过来——令狐十七这么试探,不会是想同她做那种事吧。

脑中热度再度爆沸。云秀捂住头,很想撞一撞南墙——为什么会有这么莫名其妙的妄想啊!

令狐十七绝对只是嘴贱,顺手调戏她一把罢了!她若误解了,还不知要被令狐十七怎么嘲笑呢!

她才不会让他得逞。

她红着脸,正要推门进屋睡觉,却忽的觉出四面风景稍有些陌生。

屋内风冷气清,暗香飘渺。却有一声闷哼自一门之隔的隔壁传来,随即便是一阵粗重的喘息。

云秀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却已下意识的将隐身的披风兜帽带好,手伸进乾坤袋里,准备好了武器。

而后便听隔壁人道,“……你打算何时带我回去?”

——竟是那女冠子的声音。

云秀便知自己是闯进别人卧房隔壁的书房里来了。她正待逃离,偶然间一侧首,却不由被房中陈设稍稍分去了心神。

——窗下案上陈设着炉瓶三事,秘色瓷甁中新插了月季花。月季本是丰腴美艳之花,用来做花供未免容易满而无奇。可那插花之人妙手搭了一枝高而瘦峭的花苞,两攲疏叶无花的斜茎,却将饱满绽放之花压得低而边缘,陡然便显出一股孤雅不群的意趣来。

墙前书架、墙上挂画……也无不别致精妙。

云秀不由便想,这女冠子必是十分高洁孤傲之人——随即便又记起她媚眼如丝的倚在门前剔着指甲看人的模样,脸上再度滚烫起来——也许,也没那么高洁、孤傲……

因这一拖延,隔壁的话便又听来几句。

那男人似是有些不耐烦,道,“怎的又说起这些了。”

女冠子便道,“月如秋扇,花疑春雪……”云秀正感其言之悲哀婉转,那女冠子却顿了顿,转而直言,“我已受够了眼下的日子。你当日赌誓说要娶我为妻——如今我愿意了。”

那男子却嗤笑一声,道,“如今你当然愿意,毕竟今时不同往日了嘛。”两人不知又做了什么,忽传来清脆一声,似是那女冠子拍开了男人的手。

男人却并未羞恼,只笑道,“莫羞恼……我依旧香你爱你。”便含糊道,“马厩里有匹没见过的马——是你新纳的恩客来了?怎么不领来让我见见?听闻你们道家有房中秘术,我还想叫他出来和你我一同演练演练呢。”

云秀并未听懂个中词汇,只以为这人是想找她打架切磋一类。

那女冠子亦无多回应,只有久久的沉默。云秀稍觉得气氛有些诡异,却不知究竟进展到何处,正疑惑着,便听窸窣衣物相擦、唇齿相交之声。

云秀心想——又来啊!

忙开花印要逃。

却忽传来一声脆响——这一次,毫无疑问是巴掌扇在脸上的声音。

那女冠子声音低低的,似有些颤抖,又似平静至极,“滚。”她说。

那男人笑了笑,起身穿衣。边窸窣的扣腰带,边说,“别想些有的没的。没意思。如今你夜夜做新娘,什么贡士进士都是你入幕之宾,多风光……”

那女冠子猛的将瓷枕砸落在地,低吼着,“滚——!”

那男人犹自大笑着,推门离开了。

这一次云秀总算听懂了他的含义。

以她贫乏的见识,尚不足以理解个中龌龊与悲哀,却并不妨她觉出这男人之可厌可恨。

自书房出去,瞧见男人吹着口哨、摇着未系上的腰带,悠游的晃着走路,云秀便觉不平。于是悄悄的抬脚,绊了他一下子。

那男人扑在地上,摔了个狗啃泥。正待骂人,抬头却见自己正头朝着厢房。

也不知他在想什么,自地上爬起来,便吊儿郎当的晃到了厢房窗边。

那窗子本用薄绢糊面。然而日久绢老,早已脆黄如纸。那男人便悄悄探手指戳开个孔儿,向内窥探。

云秀忽的意识到他在看什么,不由恶向胆边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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