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糟糕的。
无论是本体还是我。
我是指性格。
虽然本体和我都是一个人, 特意分开说性格有些好笑,但不同的环境我表现出来的外在都是不同的,分开说明具有其必要性。
本体的糟糕在于他已经是个废物了, 还要做出拼命苟活的姿态欺骗他人,束缚着他人的目光。
至于我的糟糕之处
因为不想思考,于是只会听话的表面意思,从来不会深思话语背后的深切含义以及对所有人都抱着同等的信任。
“真是了不得的傲慢。”
即使是心平气和, 诅咒之王的声音和神态也让他看起来只是暂时收敛了血腥气,是枕着他人的枯骨漫不经心的俯视。
我在他的领域里。
当然不可能跟他同享一个骨堆, 站在他身侧什么的,相比于爬骨堆, 我更喜欢在水里泡着, 还能加热部分区域当做温泉。
我来了几次,两面宿傩就看着他原本很正经很有压迫感的领域被我变成了流水席。
不是泡着温泉喝茶,就是从身上掏出来盒子, 放在水面上,打开盖吃里面的零食。
白玉团子、水信玄饼、喜久福、糖果、蛋糕如果时间再久一点,我还能用自己的术式在他领域里掏出来寿司的原材料开始做手握寿司。
听到这句点评时,我嘴里惯例是塞着吃的, 从口腔到嗓子眼都被甜味堵的严严实实,声音艰难的从其中穿了起来, 滚了一身的香甜黏腻,“懒更贴切一点吧,但傲慢也成。”
看他人想法吧。
有人觉得我是什么都信非常好骗, 有人觉得我是太过傲慢于是懒得在乎他人藏起来的故事。
小林光的人设给了他人想象的空间,从他的经历推导出来的结论不是斯德哥尔摩就是扭曲利己。
因为一直以来都是依附他人生存,所以会竭尽全力保护能够给予庇佑的人, 是无法独自活的很好的菟丝子。
因为一直以来碰见的都是人渣,所以已经学会了用乖巧的表象展现自己对他人的信任,期望能活的更久一点,但实际上,无论保护也好乖巧也罢,都只是为了生存而披上的伪装。
前者将他人的生存价值放在自己之前,是完全的牺牲主义。
后者将自己的生存价值凌驾于所有之上,是为了活下去什么都能放弃的扭曲利己。
五条悟的看法是我是扭曲的利己主义者,但他后面多加的那一句,就对人不太友好了。
“如果小林同学经历真是这样的话。”
有眼罩的遮掩,六眼的视线似乎都将我刺了个通透。这种时候想得太多根本没有好处,还会给自我增加压力,我只是很安静的看着他,等着他下一句。
我不在乎他人的评价,更加不在乎五条悟是否会发现什么。队友夏油杰和真人的担忧完全是没有必要的,他清楚本体和咒灵有所勾结,然后呢
他是将小林光直接处死,还是让小林光如愿以偿的奔赴向咒灵一方,还是将小林光放在高专
每种方法都有相应的弊端与优势。
但让他直接杀了我小林光是存在的,是活着的人类。
本体的新术式,对得起他怪物一样的天赋。小林光真的经历过那些事,真的磕磕绊绊从人渣围堵下活到了12岁。
我真的有过见他如同窥见天光的时刻,真的有过看见他时毫不掩饰的欣喜。
想靠近他祈求他庇护的心情不曾有假。以为自己不会再经历那样的事情会在高专开始新人生的期望还是真的。想要保护最强的话,更不是假的。
当然,在知道咒术师对特级咒灵真人的态度后,小林光会觉得自己会死在12岁的心情是真的。
我说过,小林光没有归处。
因为那么多真的里,唯一假的,就是他12岁之前的生活里得到过纯粹的善意。
本体不是个虐文写手,但他用经历过的事情缝合出来一个小林光轻而易举。人活的长,什么恶心事没见过。只是本体对此是云淡风轻,而小林光这边是遭受重创。
但对于我招惹人渣的能力,五条悟不应当有任何怀疑的。
我面前的两面宿傩,以前的特级咒灵真人还有夏油杰,难道够不上人渣这个词
“很难缠啊,你。”
开着流水席煮着寿喜锅拿着筷子正在夹丸子的我,露出一个受到夸赞后应有的无辜笑意,“多谢夸奖,但难缠的是禅院家主,跟我小林关系不大。”
这是京都方与东京方交流会结束的晚上,因为没有吃饱,我胆子很大的溜进了两面宿傩的领域,在他的领域里开了一次流水席,补充一下脑子消耗掉的热量。
没有死出去的原因在于,两面宿傩跟我签订了束缚。
束缚这种东西,用来约束自己的用法在术士中很常见,一旦涉及到了他人,难度就会叠加。而当签订束缚的对象是两面宿傩时,能成功签订都是他对人有所求。
比如虎杖悠仁。
两面宿傩在复活他前跟他说过话,而虎杖悠仁本身却不记得谈话内容,那个谈话内容应该就是束缚的内容。
我证实了自己当初的想法,两面宿傩与虎杖悠仁订下了束缚。令人可惜的也是他对虎杖悠仁这个容器并不算太过爱惜。
他有其他出路,所以有恃无恐。
或者,只是降低他人印象中虎杖悠仁对他的重要性。
谁在乎。
目的无非是完全掌控或者彻底摧毁。
而我与两面宿傩的束缚,在小林光出现前就已经出现在两面宿傩身上了。
没有在第一次拉入领域时就被两面宿傩报那一句之仇并不是偶然,而束缚的完全开启
你以为是他咬我的那一口吗
不,是“两面宿傩是狗”
这束缚能成就离谱。
不过考虑到束缚的内容,能成也不算离谱。
在领域内我和两面宿傩维持表面和平,而领域外,我已经不清楚多少次失去我的牛奶,被虎杖悠仁眼下两只宿傩眼睛盯过了。
遭受无妄之灾的虎杖悠仁在我说“两面宿傩是狗”的第二天,给自己脸颊来上一巴掌的次数让他脸颊需要冰敷消肿。
我被两面宿傩咬上一口,似乎没什么稀奇的。
毕竟两面宿傩,只有一张嘴巴的时候,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在看电影的时候,趁着虎杖悠仁将手伸进爆米花桶拿爆米花时将爆米花吃掉一半。
虎杖同学将目光看向我时,我拿着满手的爆米花,嘴巴里鼓鼓的“还要吃吗”
嘴巴里全是空气的我“呜呜呜要吃”
为了让虎杖悠仁不对自己那么狠,两面宿傩的锅我全部花式接了下来。
爆米花没了只是其中一件小事。
两面宿傩还让无辜的虎杖同学半夜梦游到我房间里吃我屯的零食,睁开眼时,虎杖同学脸上还有黑色咒纹,下一秒,咒纹飞快淡去,留下茫然的虎杖悠仁和端着空空如也零食箱歪着头看他的我。
“我做了什么吗,小林”
“不是来帮我做便当的吗”
同时出声。
虎杖悠仁“是这样”
“不是这样吗”
半夜被惊醒的我和无辜被两面宿傩迫害的虎杖悠仁同学开始了夜半厨房惊魂之旅。
当然被吓到的不是我们,我还记得吉野顺平看到我们的那一刻,说是瞳孔地震都不为过。
“你们,在干什么”
“小林说他饿了。”
“悠仁要帮我做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