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楚却是拉住了她,心情有些复杂,他看向她带着怒气的小脸,白里透着红,即使是带怒意,竟也如此的可爱。
“别闹了,你今日来县学是不是来寻我的?放了榜,你看到了吗?我当初答应你的话要实现了。”
秦楚一脸的开心,捧着她的小脸问道:“怎么样,开心吗?”
于书燕咬牙切齿,“滚开。”
秦楚放开她,一脸的郁闷,她这是怎么了?真的撞了头失了忆?
“你今天到底怎么了?你来县学里不是来找我的吗?”
秦楚再次拉着她,他从喜悦中回过神来,心思有些沉重,心里莫名有个猜测。
于书燕被负心汉抓住了手,郁闷极了,瞧着他今天是要死缠烂打了,她倒不知风度翩翩的秦公子居然还有这么一面。
“我今日来不是来找你的,我是来找一位状师带我去衙门的,你,给我滚开。”
于书燕终于挣脱了他,赶紧往外走,一口气冲出县学,看到门口的榜单就头脑欲裂。
再重来一世,她跟秦楚也必将云泥之别,他如今不过是中了秀才,改日中了状元,一飞冲天,依着他的手段,必定成为新贵,而她永远只能站在原地抬头仰望。
这就是她跟他的区别,所以她即使是被休了,也不会有人站出来指责他,依赖着他那糟糠之妻的情义度日,与如这样,不如就嫁给泥腿子,安静的过一生。
于书燕从榜单上收回目光,忽觉一滴眼泪落在了手背上,她用力抹了一把眼角,再次朝城南走去。
城南有一位出了名的秀才,他是庾县最有名的状师,巧舌如簧远近闻名,她一路跑过去的,然而到了状师府邸,却被家丁拦在了外头。
她今日穿着碎花衣裳,虽没有补丁,可是那粗糙的布料人家看一眼就知道不是达官贵人,她根本见不到这位。
她在门口等了两个时辰,最终没能遇上状师,只好匆匆来了县衙,果然没了秦楚,她将一事无成,没有秦楚夫人的名头,她连状师都见不到。
然而她来到县衙门口的时候,就见里头走出几人,走在前头的居然是里正,而后是她母亲,再后头是她爹她大哥。
他们怎么都出来了?
于书燕有些不敢置信,直到她看到她哥哥身后正与师爷寒暄的秦楚,她便什么都明白了。
于书燕脸色变了变,秦楚这一世莫非也想娶她不成?
“丫头,你怎么一个人来了?”
许氏最先看到,很是惊讶,她连忙来到女儿身边,这边的人都看向她,于江全和于英改被关了一夜,一身狼狈,然而看到她,却还是加紧了两步。
一家人团聚了,秦楚却站在外头,此时正一脸含笑的看着她。
回到玉兰村,于江全将秦楚迎到正屋。
许氏却拉着于书燕去了厨房,将今日的事说了,开始许氏跟在里正和村长的身后想进衙门,没成想被拦住了,最后只有里正进去看了一眼。
里正出来的时候说是昨个儿父子两人与刘家的人狭路相逢,后来发生了口角便动了手,刘家人多,将父子两人打了,反过来却将两人送去了衙门,对方请了状师,明明刘家人先动的手,而且人多示众,奈何两人嘴笨,根本不是那状师的对手。
两人被关了一夜,里正也只是见了一面,了解了一下情况,正准备出来叫许氏找状师,秦楚这个时候就去了衙门。
秦楚口才了得,三两句便将对方问倒,真相查明,没想刘家人还得赔偿于家父子的银子,秦楚却道不用赔了,只要刘家人也跟着一样入狱坐上几日牢即可。
许氏一脸的感激,她特意从梁上拿下最后剩下的腊肉和腊鱼,加了蒜薹和辣椒,又香又可口。
饭菜端上桌,于书燕也跟着来了正屋坐在许氏的身边,她全程低着头,她着实不想看到这个负心汉,但是他这一世的确救了她家两次,他是没有上一世记忆的,未来他要对她负心的事还没有发生,而且这一世两人也不会有交集,如此一想,她便将他无视了。
吃过晚饭,于英改亲自点了火把送秦楚回家,两人原本就谈得来,若不是上一次怀疑他对妹妹不轨,恐怕两人早已经成了朋友。
这一路上两人说话又说到一起了,不知不觉到了秦家的门口,秦家院子建得结实又大气,外头的围墙有丈来高,占地怕是半亩,围墙圈住了菜地,如此一看怕有一亩多地了。
两人才到门口,秦家人听到了动静,立即冲出来相迎,秦家人出来的齐整,个个脸上露出喜意,俞氏从儿子儿媳当中走出来,看着这个出息的小儿子,怎么看怎么满意。
三哥秦乐笑道:“弟弟果然说到做到,竟中了案首,成了咱们庾县的小三元,听县学里的教导说,弟弟到时参加知县大人的秀才宴上,可与知县大人同桌,此份荣耀历来不曾有。”
秦楚被家人拥着,七嘴八舌的尽是好话,于英改原本还与秦楚相谈甚欢的,此时方发觉自己与他的距离,人家中了秀才,还能面见知县大人,难怪今日他能上堂前辩解,连知县大人都对他温言以待。
第13章 上门提亲
于英改甚时觉得自己站在儿很是多余,于是朝秦楚道了声别便要走,秦楚却从家人的包围圈里出来,亲自跟于英必告别,并说过几日他会再去于家。
于英改心中微讶,他如今已经是秀才,必定忙于应付各方,怎么还有时间来他们于家,何况于家贫穷,又是庄户,恐怕招待不周,于英改只以为他是寒暄,并没有放在心上。
没成想秦楚又道:“于兄,我后个儿就去于家,于兄不会出门吧?”
于英改错愕的看着他,不仅他觉得受惊,便是秦家人也很奇怪,俞氏朝于英改看来一眼,看到他身上的补丁衣裳,瞧着是庄户,不过人长得英俊高大,倒也是一表人才。
于是俞氏含笑朝于英改礼貌的打了招呼,便叫小儿子进门,秦楚却是不进去,反而还等着于英改的答复。
于英改见状,连忙应下,秦楚是他们于家的恩人,就算他跟爹要出门,也必须留下招待不是。
于英改回来的路上心情还有些复杂,以后这位秦老弟,他是结交呢还是不结交呢?人家瞧着是想跟他结交的,只是他一个打猎的,除了一身蛮力,简直是一无是处,岂不是高攀了人家。
夜里于家正房内室,许氏偎在丈夫的怀中,夫妻两人都没有睡意,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让两人好一阵后怕,于江全原本与世无争,就想着跟妻子这么平安的过上一世。
如今遇到这事,他心思沉重了些,方想起自己的一双儿女,方发觉他们于家经不得半点摧残,不过是退门亲事,竟能闹到牢里去。
于江全拿出那把玉篦,许氏抬头疑惑的看着他,“你怎么将这个拿出来了?”
于江全却是叹了口气,“这把玉篦我觉得是秦楚偷偷放到丫头的房中去的,他会功夫,那日夜里咱们于家院里只有他一个外男在,再说我跟英改向来有蛮力,村里人要想挑事必定怕我们父子,何况那夜我们父子二人也在家中,一般人断不敢这个时候潜入丫头的房中。”
许氏一听,连忙坐起身来,“你的意思是秦楚对咱家丫头有意思?”
于江全也不知道怎么说,这种事要是传了出去,丫头的名声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