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头接耳的不少,不仅夸这位当家主母好才貌,也夸当家之人好善心,再看去人家四个儿子,个个一表人才,尤其是秀才公,跟那县城里的富公子更要贵气两分,他们桃花村就是好,人杰地灵,秦家都继承了。
俞氏一路走来,听到不少夸赞,心情好了不少。此时三个儿媳妇看到婆母过来,都恭敬的上前相迎,大媳妇和三媳妇一左一右的扶着俞氏,二媳妇跟在后头,安静的像个鹌鹑一样,很少有人注意到她。
俞氏来到秦有富身边,秦有富看到孩子他娘过来,松了口气,这个四儿媳妇穿着大红喜服都站了这么久了,人家才入门,秦家也不能就这样对待儿媳妇的。
俞氏一脸的笑容,待眼神落到四媳妇的大红喜服上,脸色立即收住,理了理毫无折痕的衣裳,坐得端正,就等着一对新人拜天地。
秦楚站在于书燕身边,伸手握住她的小手,在她耳边低语一声,“久等了,是为夫不好。”
于书燕却当没有听到,她早就做好了准备等着这个婆婆刁难她,又不是第一次,上一世她坐着牛车过来,婆婆不也不愿意出来,后来也是秦楚进去劝出来的,不过这一世婆婆闹的时间短些,她的腿脚还没有站麻,头顶也没有沉重到压得脖子痛。
秦楚松开她的手,于是开始拜天地,在场的各位宾客对两人传来祝福,新人拜高堂之时,俞氏更是微微抬起下巴,受了这一拜,夫妻对拜终于礼成,秦楚在所有人的羡慕祝福声中将媳妇带去新房。
第16章 新婚夜
于书燕坐在房中,秦楚出去应付各方来客,瞬间安静了,于书燕一把将喜帕揭开,她倒在床上,这么一轮下来她还是挺累的,好在算着时间,秦楚不到半夜不会回来,她可以先睡一会儿。
而秦楚出来后,果然他的同窗将他相拥入座,轮番敬酒,早已经练出酒量的秦楚自是游刃有余。
那边俞氏也被村里的妇人围住,都问那四媳妇身段瞧着也不错,站着也斯文,再看这一对新人感情还真是好。
除了夸俞氏的四媳妇,还有人夸秦家富有,四儿子成亲还用上了马车,这里里外外请的宾客中也是非富即贵,真是羡煞旁人。
俞氏一听到马车两字就犯头疼,可是被人恭维着,她还得陪着笑,她在村里头向来是一个礼节周全端庄之人,别人夸上了她也一一推辞,跟往常所见没有什么不一样,这些村里的妇人觉得这俞氏果然是个好交往的,以后可得巴接着来才是,改日人家儿子中了状元,一飞冲天,那可是高攀不起了。
然而俞氏虽然面上礼貌,人却与村里各妇人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让这些人想巴接,又有些无从下手,平素有村里妇人送来的鸡蛋,俞氏都会礼貌的送上回礼,绝不会占村里人半点便宜。
何况秦家出银子给村里头修沟渠修村道,这都是有目共睹的,村里人都感激着呢。
终于应付完这些人,喜宴也散场了,天黑下来,秦楚想要乘机回屋找自家媳妇去,俞氏眼尖的将儿子叫住,将他叫去了正堂屋。
屋里还有其他三个儿子一并坐着,俞氏也没有急着开口,秦楚只好先坐下。
俞氏慢慢地喝了一口茶,瞧了一眼天色,心想就该晾一晾新媳妇,那可是她的儿子,她难道连自己的儿子还管不住了不成,都是她拉扯大的儿子。
四个儿子在母亲端庄严肃的气氛下比在和谒的父亲面前还要紧张。
秦有富在俞氏身边坐下,看向四儿子频频往东屋看,就知道心系着新妇,秦有富想要开口相劝,俞氏便抢先开了口。
“楚儿啊,你如今已经是生员,什么时候入读县学呢?”
秦楚一听,恭敬的答道:“娘,我才新婚,跟崔教谕说了,一个月后便去县学。”
“一个月后?”
俞氏皱眉,“我瞧着楚儿后个儿就去县学吧,反正也娶了媳妇,来日方长不在此一时。”
秦楚一听,提醒道:“娘,再过半月就是应知县的秀才宴,到时我还得参加,所以还是在家里呆上一个月再去县学吧。”
俞氏不喜,果然娶了媳妇就忘了娘,不听她的话了,为了新妇连书都不读了,于是俞氏语重心长的说道:“楚儿啊,你如今虽然中了小三元,可是科举之路才开始,三年后你就得参加乡试,半点时间也不能耽搁,这样吧,参加完秀才宴就去县学吧。”
秦楚无奈,想想能陪媳妇半个月也是好的,想来利用这半个月的时光搞清楚媳妇是不是失忆,或者还能唤起媳妇的记忆来,他温养了三年的媳妇,终于等到她及笄,还跟她成亲了,不也正是他一心所想的么?
秦楚想到这儿,于是应下了。
俞氏一听有点儿高兴,早点将儿子支出去,她早点调教这个懒媳妇。
说完这事,秦楚要起身,俞氏又叫住他,叫他先别急着走,说说以后这家里的事,秦家在外头来说很是风光,家中田产百亩,可是良田却不及五十亩,一家吃喝不成问题,可是养着一个读书郎,却并没有什么余钱。
尤其秦家乐善好施,家中实则并没有外头传的富有。
所以这一次春耕下去的作物,家里请的长工都要好好管束,其他三个儿子没事也别呆在家中,去田地里劳作,可以少请几个长工,实在不行,家中四个儿媳妇,跟村里的妇人是没有什么两样的,照样是能下地的。
四个儿子一听要让自家媳妇下地,都摇头,大儿子秦安连忙说道:“娘,你知道玉娘的,她爹是秀才,从小到大便不曾干过农活,在家里做些家务倒不成问题。”
俞氏一听点了点头,大儿媳妇倒是很合她的意,在家里也极为勤快,于是俞氏开口,“这样吧,二儿媳妇和四儿媳妇是庄户出身,她们两人自是能下地干活的,三儿媳妇新入门,商家出身,在家里被娇养了,我还得调教一下。”
二儿子秦平性格沉闷一些,也不擅言词,虽说想辩解两句,却不敢顶撞了母亲,只好闷着声没说话。
三儿子秦乐点头,“娘说的有理。”
秦楚却忽然往桌上一倒,三个哥哥连忙起身,“娘,四弟醉倒了。”
俞氏一看儿子醉倒了,扬起了唇角,叫大儿子将四儿子扶入新房,其他人也就洗洗睡了。
新房外起了脚步声,睡得正香的于书燕还流了口水,原本不过是眯一会儿,哪知睡过了头。
新房的门打开,秦楚半眯着眼睛往屋里看,一眼看到帘子后没有身影,却是有一团红影倒在喜床上,他连忙挡住大哥的视线,像是刚清醒过来,“大哥,新房的门还是我自个儿进吧,大哥先回去休息,想来大嫂也久等了。”
秦安看到四弟似乎清醒了些,松了口气,可别被人灌倒了错过了洞房花烛夜,好在四弟醒了。
于是秦安转身出去了,秦楚却顺势将门一关,身姿挺直,一脸的悠闲,哪还有半分醉意,他抬了抬袖口,看向门帘内的人影,睡得可真香,心这么大也没谁了。
秦楚挑帘进来,欣长的身影站在床边,看到睡得流口水的媳妇,叹了口气,上前将媳妇抱起。
他在媳妇十二岁那样重生归来,那会儿媳妇还是个孩子,第一次看到他居然不怕他,之后他陪着媳妇长大,看着她长到十五岁了,夜里哭着喊着威胁逼迫也要他送上玉篦做为定情信物,在她及笄后便上门求亲,如今他做到了,可是她却不记得了。
秦楚将媳妇扶正坐好,捧起她的小脸,吻了吻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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