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心是吗?”谢抚云端起面前的咖啡,浅酌了一口。“女人爱一个男人,男人爱所有女人,这个世界从来如此,我从未幻想过找一个一心一意对我的男人,甚至在没遇上他以前我都没想过要找个男人,遇上他以后我突然想女人这辈子若是不能做一回妻子当一回母亲,人生岂不是算不得完整。”
“你当时不知道他已经有了其他女人了吗?”
“我跟他最初认识的时候,我更想做他的对手,阴差阳错我遇上了一场危难,跟他一起被困,当时的情况很危险,这混蛋冒死救了我,当时我就想假如一定要找个男人,那就这个肯陪我一起死,在我面前敢说满嘴疯话的混蛋吧,叶皓东这混蛋身上绝不止花心一个缺点,但在女人面前他是个很真的男人,真情真义真无耻,是的,这家伙很无耻,任何女人在他面前都是最爱,不过他还是有一样好,不管跟他在一起多久,他对女人始终如初,娇惯身边女子的一切任性无理要求,永远不会让你觉得受到冷落,我到现在还没找到他迁就女人的底线在哪里。”谢抚云慵懒的将身子埋进柔软的沙发里,说话时眼波流转,看向阿依古丽,笑问:“他是不是对你说过,你是他独一无二的天山雪莲?”
阿依古丽咯咯娇笑,却不说话只是点点头。关静宁想起了叶皓东在山顶上说的那段关于莲花的甜言蜜语。
“你呢?我听说你是无所不知的静慈斋当代仙师,他这个德性你肯定一清二楚的,为什么还要飞蛾扑火?”谢抚云很好奇于关静宁神秘的身份。女人总是对上天安排的事情情有独钟,就算是凤凰女王也不例外。
“我?我师父临终前说我有一场红尘阳劫,应验到他身上了,就像你说的,生为女人,一辈子不被人真心爱一回,不真心爱人一回,不是白活了?他帮我报了仇,还跟我有过那次尴尬的巧遇,或者这就是我的缘分吧。”关静宁坦然道。“我们静慈斋的历代仙师都可以在红尘中炼心渡劫,但永远不能嫁人,所以我跟他不会长久的。”
“我们两个都说了,该你了,小月亮。”谢抚云躺在沙发上,用精致雪白的小脚丫去咯吱阿依古丽的腋窝。
“咯咯,别闹了,我跟你们可比不了,你们多潇洒啊,来去自如的,我那会儿稀里糊涂的就喜欢上他了,什么都不想了,吃饭做梦都在想他,一想到他,眼里有火花,心中有月光,连心悸的疼痛都是幸福的,明知道他有女朋友,明知道他是个劳改犯,就是忍不住的惦记他。”阿依古丽的爱单纯而热烈,西疆月亮从来不藏心机,有一说一将心中的感觉表述出来。“抚云姐有句话说的特别好,男人爱所有女人,其实我倒觉得爱所有女人的男人不是最不好的,最不好的要数只爱自己却想占有所有女人的男人,事实上这样的男人占了男人中的大多数,这样的男人永远惦记得不到的女人,大色狼跟其他男人不一样,他从没因为有了新欢而忘记旧爱,在他心中最宝贝的女人永远是已经得到的。”
“不知道农俊婷和江兰是怎么想的,她们是怎么接受他的?”关静宁有些好奇她们几个的关系,这么问,试探的味道更浓些。
阿依古丽最怕的人就是江兰,眨巴眨巴大眼睛不大敢说话。谢抚云则是真没在乎过谁的感受如何,被关静宁问的来了兴致,道:“打个电话找她们瞎侃几句,咱不是有两个闺女让你接走了吗,你给江兰打电话她一准儿高兴。”
电话铃声响的急促。
楚烈接通后,另一端李语冰只说了两个字,活了!楚烈为之长出一口气。不仅是医院里急救的那个男人是他敬佩的超级猛人,还因为一个能让合众国太平洋地区海陆空司令盖特将军都客气求情的牛人已经放出话来,他的兄弟如果不治,他就要让天下变色。楚烈毕竟身份特殊,尽管关于叶皓东的一切,在国内还属于高度机密,但他还是有渠道从一些侧面了解到这个比自己还小的年轻人的一些事情。这个年轻人是洪门三大龙头之一,是国际军火联盟的缔造者,是合众国在中东地区最重要的后勤供给商,还是华夏引入新军事技术的关键人物,这样的一个手眼通天实力彪悍的人物发起飙来,后果难料啊。
叶皓东抢过电话,问:“姐,刚子现在怎么样?医生怎么说的?会不会留下后遗症?他醒过来没有?能讲话吗?”他噼里啪啦连续问了五个问题,李语冰只用一句话就回答了他五个问题。“让你兄弟自己跟你说,但你别跟他多说,医生说他最好保持情绪稳定,否则容易牵动伤口。”
叶皓东果然没多说。“还活着?”“死不了。”挂断电话。
楚文彪笑问:“高一方死了,有老彭和你出面,杨大彪我出面保了,既然你的人还活着,你小子就没吃什么亏,你是不是可以鸣金收兵了?”
叶皓东点点头,道:“我再最后虚张声势一下,明天我会有八十个兄弟进京,请你们不必担心,这件事我有分寸,就像您说的,高一方死了,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所以我的目标不是高一凡。”
楚文彪严肃的:“安德鲁和路易斯你也不能在京城办,这是底线!我们不希望闹出外事纠纷来。”
叶皓东笑道:“您太瞧得起这帮洋鬼子了,跟你们打交道他们会讲什么纠纷讲什么国际法,跟我叶皓东打交道,他们就是另一套方案了,您信不信,都不用我动手,这俩孙子自己就能找上门来。”
“如果真如你所说,那你打算怎么了结这件事?”楚文彪尽管不大相信叶皓东的判断,还是提前把事情问清楚。
叶皓东起身抱拳,微微一笑,“多谢您成全,你们要的东西我会尽心尽力去弄,这次的事情我就当您还我x-35图纸的人情了,如果是他们主动来找我,具体怎么做就是我的问题了,总之是不能出现您担心的什么纠纷就是了,有您一句话,那我明天就去高昌店接我兄弟了,就此告辞,多谢您的招待。”说罢,领着于季四转身离去。
上了车,叶皓东吩咐于季四:“通知维克托,告诉那些军火商们,这个月欧美地区无限制出货,最好弄出几起枪击事件来,至少要搞的他们头疼不已。”
“会不会太便宜他们了?”于季四有点儿愤愤不平。叶皓东嘿嘿一笑道:“这就好像下棋,咱们这次是同时跟几个高手一起下,咱们这次不仅吃了高一凡的车,同时还吃了老洛基的车,已经占了大便宜,占了便宜还不依不饶报复起没完,就太不够光棍儿了,那样做是等于逼他们跟咱们玉石俱焚,刚子无恙,这件事儿就这样吧,你别小看我这个解禁令,再稳定的社会一旦枪支泛滥都会变的不稳定,用不了一个月有他们头疼的。”
车一路开到医院,李语冰和张天鹏都在。
张天鹏迎过来在叶皓东肩头狠狠锤了一拳,叶皓东注意到他有些激愤味儿的表情,心头一暖,笑道:“哎!咱不带这么玩儿的,就没见过你这么打招呼的,姐你就是成了我嫂子也不能眼看着他欺负我,我可是大伤初愈,你们两口子心黑透了,不就是担心我挂了以后西边儿的投资计划会泡汤吗,照你这么打法儿,不被那帮龟孙子弄死,也得让你给砸死。”
李语冰笑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我们还没结婚呢,说不准我什么时候就去非洲闹革命了。”
张天鹏一脑门子官司,没空搭理他的调侃,愁眉苦脸道:“西疆那边儿中央已经把土地给批了,就在你最熟悉的地方,石围子城,一共给了一百六十平方公里的面积,没有公路,没有电力也没有水利设施,一切全得咱们自己张罗,你小子这个时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立马儿撂挑子,这事儿张罗起来难度不是一般大。”
叶皓东答非所问,“威尔金森那边进度如何?”于季四凑过来答:“昨天才发过来传真,说基础设施已经齐备,设备也已经到海关了,下一步要开始吊装了。”叶皓东点点头,道:“等他们开始吊装设备的时候,那边的钱就先不要划拨了,全紧着咱们自己这头来,让威尔金森拖一拖,乔家有钱就让他们先垫上,必要时可以转让给他们些股份。”
“林文舟在你那边干的还行?”张天鹏点头道:“嗯,很聪明的一个人,做事情很认真,许多报批的稿子全是他写的,效果非常好,我都快离不开他了。”叶皓东摇摇头,笑道:“那我可要对你不住了,我要跟乔家打一场持久的官司,离开他这支笔头子可不行,最多再让你用一个月,人我就得调回来。”
叶皓东的电话响起来,于季四拿着呢,一看号码是谢抚云打来的。接通后递给叶皓东,道:“是抚云嫂子打来的,好像挺生气的。”
第二二四章 渡劫岂能不落红
什么是爱情?一个男人宠着你,哄着你,记得你的生日,记得你们相识后的每一件事,生死关头对你不离不弃,这样的用心呵护,如果不是爱情那什么才能算是爱情?跟他的关系确定之日起,我就没指望过他会这样爱我一辈子,一辈子太长了,爱是件奢侈劳累的事情,没人能拥有那么多青春,没人的心会永远不老。我只想他爱我的时候好好爱,不爱的时候还做姐弟,亲人一般相伴。那个时候这么说算涉世未深有点儿天真烂漫了,现在还这么说是因为沧海桑田刀光剑影跟他一起闯过来了。女人的青春不在于脸上的皱纹,日渐松弛的皮肤,只在于是否还有男人愿意如初恋般宠着自己。女人一辈子如果能遇上一个八十岁还对你如初见的男人,就算是这个男人是个花心的混蛋,只要能奢侈的爱一辈子,此生还有什么可计较的?如果说爱情是青春的游戏,跟这样一个混蛋生活一辈子,岂不是等于青春了一辈子?
三个女人的聊天很快被关静宁的好奇心演变成一场叶家太太团们内部的电话会议,连远在温哥华的苏婉彤也被囊括进来。农俊婷在电话中的回答引发众女间的热烈讨论。只有江兰还在执着的追问关静宁,她们胖了吗?一顿能吃多少奶?夜里睡觉会不会因为找不到妈妈哭闹?你们给她们准备玩具了吗?我给她们买了许多衣服,我妈还给她们做了小棉袄能请你带回去给她们吗?叶家女子以江兰最具权威,就算是谢抚云农俊婷,对江兰也是高看一眼的。听到江兰用小翼近乎哀求的口气跟关静宁通话,其他几位都有些心下恻然。骨肉分离的滋味对女人而言,其痛不亚于失去爱人的心。于是话题又从娃他爸转到几个娃身上。
衣食无忧的女人一旦有了娃,她们担任的角色排名都会发生变化,过去她们首先是妻子,女儿,媳妇,社会角色。有了娃以后,她们首先是母亲,然后才是妻子、女儿、媳妇、社会角色。
谢抚云惦记被娃的奶奶留在身边的钢蛋儿,阿依古丽想起了被叶鹰带到澳洲的叶安安,几个娃不在自己身边的女人忍不住发出阵阵感慨,陪着江兰一起掉了几滴眼泪。连谢抚云也在这个话题面前流露出柔软的一面。流了几滴泪后,谢抚云突然又想起了造成她们骨肉分离的罪魁祸首来。全是因为他!于是电话会议的主题由追忆似水年华浪漫温馨时光转变为对叶大官人任性妄为大男子主义的批斗会。到最后会议结束,谢抚云怒冲冲给叶皓东打了个电话,决定跟这个混蛋狠狠的吵一架,问问他,是家庭重要还是他那个飘渺遥不可及的理想重要。
于是叶皓东的电话响了,于是叶大官人在亲眼确认刚子无恙,简单安慰了匆匆赶过来的简慧珊后,便急火火的回到家。兄弟肝胆相照无需多言,后院起火却非同小可。回到家时,客厅里的女人剩下两位。新来的小仙师回房间休息了,她跟叶大官人没做一辈子的打算,所以今晚的话题她不想参与。甚至在现在的她的心里,叶皓东正是因为那个遥不可及的梦想才这么吸引她的,她又怎么会参与到让他放弃这个理想的讨论中。
“柏拉图说:“当心灵的眼睛凝视着被真理和真实照耀着的对象时,心灵就理解真理,认识了真实,心灵就明确地拥有了智慧……”所以古往今来素有‘侠之大者,为国为民;手之妙者,改天换地’之说。我要做的事情近乎痴心妄想,穷尽一生也未必能做成。但这样的事情总该有人做,就好像郭靖守襄阳。郭靖有黄蓉尽心辅佐,而我有你鼎力相助,这是我们共同的选择。孩子的人生属于他们自己,人世无常有得必有失,他们有一个亿万富翁的爸爸的同时就得接受随时有可能失去爸爸的命运。我的一生在遵循着自己的自由意愿而活,我希望孩子们也能如此,我更希望你们也能这样想。”叶大官人坐到谢抚云和阿依古丽中间,一手攥着谢抚云晶莹洁白的小脚,一手拉住阿依古丽的柔夷,说的声情并茂。
谢抚云被他捏的痒痒的,想抽回小脚,没抽动。气的狠狠踢了叶大官人一脚,结果正踢到这厮大腿根儿里,明显感到踢中一个竹笋状物体,叶大官人趁机苦脸叫痛。谢抚云是过来人,自然知道踢中那里男人并不痛。她被叶皓东逗的想笑,终于强忍住笑的冲动。板起脸道:“少来,我不是你的黄蓉,你也不是郭靖,你要是郭靖的话,那你的黄蓉也未免忒多了吧?我看你是韦小宝披上了郭靖的外衣,大灰狼披上了羊皮。”
“对!是大色狼。”阿依古丽娇声道。叶皓东嘿嘿一笑,用力一拉把西疆月亮拉到怀里,阿依古丽不依,一顿挣扎,气氛顿时变得暧昧起来。谢抚云察觉到气氛的变化,暗骂自己没出息,又气阿依古丽立场太弱了。“别闹了,跟你认真的谈话呢。”
叶皓东正襟危坐,“你说,我听着呢。”只是手还抓着一只小脚和一只小手。
“你那一肚子歪理邪说都把道理说尽了,还让我说什么?还好我们是小女人,不讲理是我们的权利,我不管你有多少道理,我就问你一句话,你心里边是我们这个大家庭重要还是你坚持的那个痴心妄想重要。”谢抚云抽不回小脚,索性把脚丫塞进叶皓东的怀里,轻轻用大脚趾挠挠叶大官人的肚皮,似乎在提醒叶大官人哪个更重要。阿依古丽也坐起身凑过来,一脸期待的等着叶皓东给的答案。
“你们是我叶皓东的生命,理想是生命存在之后才有的东西,当然是你们更重要,不过男人要是只有生命没有理想那活着就忒也没趣了,所以我的想法是,把生命融入理想,让你们也参与进来,我们一起做这件事,一起享受这个过程,无论生死成败我们始终在一起,这样的生命不是更有趣吗?”叶大官人捉住谢抚云淘气的小脚,搂过西疆月亮可爱的小脑瓜。再次寄出太极法宝,用混淆概念的方法解答了谢抚云的难题。虽然主观上承认了家庭的重要性,却在客观事实上拔高了理想的必要性。这手化分歧为共鸣,弄的谢抚云这理性女王都神魂颠倒的,只恨自己刚才想的狭隘了。她挣扎着盘起身子,把另一只小脚也放到叶皓东衣服里,身子贴到叶皓东怀中,“抱紧我,天塌下来咱们一起扛着,孩子的命运是他们自己的,我不再想拖你的后腿了。”
“我今晚去了二叔家,他对我说你是个会做事懂进退的人,在主观上他是赞成你所作所为的,但客观上他很难给你多少支持,就连今上也是这样想的,咱们的国情决定了,大势不起,你只能孤军奋战,但他会尽量在规则允许的范围内给你提供方便,咱们在西疆的阳光新城计划他已经提出修改最初的审批意见,基础建设方面国家会给予你和天鹏哥一定帮助的,今天的事情他已经听说了,他希望你能保持克制,他让我告诉你,许多事情不能操之过急,要顺势而为,国家的稳定重于一切。”
“臭的!”叶皓东抽回抓小脚丫的手,放到鼻子上闻了闻,笑道。“他还不如直接告诉我,你小子要是敢把事情闹大了,中央就对你不客气,局势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但过程会很漫长,你小子那点牺牲和委屈是大势运行中的一点小浪花而已,哎~这些政治家们,还好你的男人是个受惯了委屈的,他老人家发话了,这口气不咽也得咽了。”
谢抚云气他说自己脚臭,小脚丫一拐弯儿奔叶皓东嘴巴来了,叶皓东一把拿住,温柔的捧在手心,轻轻吻了一下,用舌头在谢抚云的脚心轻轻逗了两下,弄的谢抚云痒痒的咯咯娇笑,用力抢回自己的小脚丫,一翻身挣脱出这厮的怀抱,拉过阿依古丽,笑道:“我们俩回房睡了,你不许跟来,你今天要陪你的小仙师渡劫,等她渡完了劫,你要还有劲儿……我们的门没锁。”说完拉着西疆月亮上楼了,两件暖色调透出一点小性感的家居服包裹的曼妙身姿走到楼梯上,留给叶皓东两个窈窕温暖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