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零章(2 / 2)

秦夫人 姀锡 1784 字 17天前

匆匆用了几口粥,随手拿起了一旁的巾子擦手、擦脸,末了,只难得正襟危坐的坐直了身子,抬眼看着戚修问着:“夫君可是有话要说?可是发生了何事?”

戚修惊讶妻子的敏锐,略微垂着眼,默了良久,屋子里一时静默如水,好半晌,只闻得那戚修低低道:“北方这几年有些异动,陛下欲派人前去查探一番——”

说到这里顿了顿,忽而抬眼看着她,目光微微闪了闪。

秦玉楼呼吸陡然一轻。

屋子里静悄悄地,静得连院子外丫鬟们来回走动的声音都好似能够听得一清二楚。

许是,这事儿来的太过突然了,一向淡然的秦玉楼听了都愣了好一阵,许久,这才找到自个的声音,却只不急不缓的问着:“陛下是要指定了夫君前去?”

“嗯”良久,戚修低低的应着,顿了片刻,却又低声补充了一句:“是是我主动应承的”

说这话时,似乎有些心虚,目光却紧紧锁着妻子的神色,没有放过她一丝表情。

屋子里又是一阵长久的安静。

“何时出发?”秦玉楼惊讶于自个此时此刻的冷静。

“三日后。”

“得去多久?”

“少则三月,多则多则半年至一年”

“有危险吗?”

“”

就这般一问一答后,屋子里便开始陷入了漫长的沉默。

屋子里灯光摇曳,仿佛静得连一根针落地的声音都听得到似的。

因秦老爷是文官,职位也鲜少调动过,至少在秦玉楼的印象中,她爹由始至终便是乘着轿子去当值的,这般周而复始,他的一生都是围着元陵在打转。

以至于在秦玉楼的印象中,家中的顶梁柱便是一直像根定海神针似的,永远镇守着他们的家门。

成亲前,便听得母亲袁氏打探来的消息,只说戚家世子爷常年在外,鲜少归家,还是老侯爷病重时,回来守孝,这才留在了京城。

成亲伊始,秦玉楼也曾打探过,原来丈夫那些年一直在外游历,曾是个走南闯北的人,后在福建待了几年,具体详情秦玉楼却并不大清楚明白,戚修话不多,秦玉楼便也未曾过问过。

而在她的印象中,丈夫起先是驻守城外京郊军营中的一名将士,每三日一回,每月沐休两日,再后来便是皇宫里那位九五至尊的贴身护卫了,日日方可回府了。

她还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丈夫这一走兴许便是长达一年之久。

若是搁在方成亲之时,秦玉楼听到这样的消息,怕是做梦都给笑醒了。

可现如今,脑子里却只有些空,脸上分明还算淡然,可心里却说不上来是啥感觉,明明是建功立业的大好机会,明明人又不是不回了,却莫名有些难受,秦玉楼下意识的伸手抚了抚腹处,心里头只有些堵得慌。

夜里,落了灯,屋子里一片漆黑。

秦玉楼枕在戚修结实的胳膊上,身子一动未动,像是睡着了似的,可黑暗中,她分明睁开了眼。

戚修知道妻子还没睡,只微微靠过来,将人搂在了怀里,又将大掌贴在了妻子微隆的腹处,摩挲了一阵,黑夜里,戚修只低低道着:“为夫定会在孩子出生前赶回来的——”

他不说还好,一说,秦玉楼只觉得心里的难受又添了几分。

贴着他结实的胸膛,听着他强健有力的心跳,不知何时,这具硬朗温暖的身躯开始令她依赖,令人感到温暖及踏实。

秦玉楼的眼微微有些红了。

心里头有些乱,好似有千言万语,可此时此刻,却又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许久,竟跟个孩子似的,只闷声道着:“若是赶不回,我就不生了”

哪知戚修听了,胸膛却是震了震,似在隐隐发笑似的,胸膛一起一伏的震了片刻后,戚修只低低道了一个字:“好。”

简简单单一个字,却异常坚定,令人信赖。

秦玉楼紧搂着戚修的腰,将脑袋埋在了他的胸膛里。

戚修怕压着她的肚子,一手护着她的肚子,一只手只将秦玉楼紧搂在怀里。

这注定是个难眠的夜。

不过好在秦玉楼历来是个乐观豁达的性子,第二日一早醒来时,已能够十分淡然的接受这桩事儿呢。

却不想,戚修瞧着却隐隐有些不是滋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