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1 / 2)

安如梦伸出纤纤食指,指了指自己如玉脸颊,又滑下来指了指自己纤长脖颈。

俞瀚海瞧见她这无心却满是风情的举动,心中不觉一动,醒悟到安如梦是说庄敬航碰了她的脸跟脖子,脸上青筋跳动,于是猛地站起来,就要向外去。

“站住!”安如梦唤道,“我自己会报仇。”

俞瀚海闻言,又转身回来坐下,将玉佩塞到她手中,握着她凉凉的玉手,道:“你等我回来。总有一日,我会叫那庄敬航任由你处置,随你千刀万剐了他。”

安如梦闻言,抬头又看了眼俞瀚海,不觉就嫣然笑了起来,伸手将脖子上玉牌摘下,道:“俞哥哥,我等你。”又伸手给俞瀚海戴在脖子上。

俞瀚海见她如此,也笑了,此时不似方才那样拘谨,便敞开了唇舌将自己后头两月的事一并与她说了,道:“我如今要忙着收整行装,拜别亲朋。多则一年,少则半年,我便回来。你只安心等着我,凡事不要担心,一切等我回来就是。”

安如梦道:“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我等着你,等你回来了,我跟你一起应付你母亲。”

俞瀚海笑着点头,“我母亲你也是见过的,她原喜欢你,只是如今因为两句闲话对你有了偏见。我不在家时,家里自有祁连替我应付着,你也莫怕母亲趁我不在,偷偷给我定亲。”

安如梦点头道:“你放心,你母亲我还是对付得了的。”

俞瀚海见她说得心无芥蒂,不觉又笑了,细细将南疆之事,俞家之事都说与她听。

因出来时辰久了,简妍唯恐安如梦出事,就领着庄政航来找,见着他们两个傻子一样坐着对笑,就咳嗽一声。

庄政航暗想简妍果然多事,白白来惊醒人家一对鸳鸯,惹人埋怨。

俞瀚海听闻一声咳嗽,然后见着一绿衣丽人眼带不满地过来,先是意识到自己坐得离安如梦太近,不自觉地赶紧站起来离安如梦远一些,后猜到是庄政航的内人,忙跟她见礼。

简妍暗中打量俞瀚海,心想俞瀚海果然比庄政航、燕曾等人都有男子气概,笑道:“夫君陪着俞少爷去园子里转转吧,也免得旁人闲话。”

庄政航做了个请,俞瀚海只得不舍地望了眼安如梦,跟着庄政航走了。

简妍见安如梦手中拿着俞瀚海的玉佩,笑道:“俞瀚海的?留下他的东西也好。”

安如梦道:“我也给了他我的玉牌。”

简妍一怔,忍不住想骂人,暗想不管上辈子俞瀚海对安如梦如何,也该小心防范一些,于是又哄着安如梦问他们都说了什么话,疑心是俞瀚海欺负安如梦年幼,说了什么甜言蜜语骗了她,又想着还是将俞瀚海那边的玉牌骗回来才算妥当。

安如梦如今与简妍比与庄淑娴还显亲近,就乖巧地将话如实说了。

简妍傻住,道:“你就信他起身的时候不是要反悔,而是要给你报仇?”

安如梦道:“我看见他的眼神了,他眼神是心疼我的。”

简妍道:“你这傻子,要说也该说清楚,就跟他说是三弟那王八强迫你,你还当他当真跟你心有灵犀一点通,你不提他就知道?你还当真信自己的眼睛,若信,当初如何能着了你二表哥那王八的道?”

安如梦沉默了,手指摩挲着俞瀚海的玉佩,半响道:“我说的话他都听懂了,可见他不是王八。”

简妍伸手按在她肩头,道:“傻子,三两句话就能将一辈子定下来?”

“那该要多少话?他看上我,我也看上他了。”

简妍暗道自己这局外人还云里雾里,人家局内人三两句话就定下来了,又心想自己多虑了,俞瀚海上辈子能对安如梦好,这辈子应当也差不离,于是道:“定下来也好,我瞧着那俞瀚海也是有担当的。这边凉,跟我回去。”说着,又拉着安如梦起来。

安如梦答应了,就跟简妍回去,又在棠梨阁里玩了一日,拣了几本书,又叫人提着简妍给庄淑娴、安若思的礼,就回家去了。

庄政航将俞瀚海送走,回头进房里看书,过一会子瞧见简妍进来蹙眉坐着。

简妍道:“我原说她聪明,不想那样傻,这一会子功夫就定下来了。”

庄政航笑道:“你拉着一张脸去看俞瀚海,俞瀚海还当你是丈母娘呢。”笑完,又道:“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还不知俞家夫人意下如何,算不得定下。只是我瞧着俞瀚海那人虽婆婆妈妈,又有些闷头闷脑的,跟如梦倒是很配。”

简妍艳羡道:“你说人家为何只要三两句话就能定下一辈子的良缘?”

“人家盲婚哑嫁白首偕老的多了去了,他们能见一面,不知要比旁人好上多少。”

庄政航说完话,见简妍撇嘴,于是手中拿着书本哼哼笑了两声,然后支起腿,将持书的手支在腿上,上下打量了简妍一回,道:“你这人,便是未嫁之身,也难寻到什么好人。你若见着金鹤鸣,定会嫌他相貌猥琐,错失太师一个;你若见着俞瀚海,定会嫌他行事仓促鲁莽,错失将军一个;说来说去,你能瞧上的也只有我这一个,也只有我有功夫跟你慢慢磨,一磨就是两辈子。什么锅配什么盖,你也别嫌我,有我陪着你两辈子,你算是赚到了。”

简妍笑道:“你如今越发会说话了,连我也说不过你。”

庄政航得意道:“正所谓春风得意马蹄轻,如今我万事顺遂,你要靠着我过活,便连父亲也每常来寻我讨主意,我的好也就自然显露出来了。”

简妍见他也难得地有些意气风发,暗想还是庄大老爷原先太打压他了,叫他连话都不敢说,在家里都哆哆嗦嗦的,出外见人也难能挺胸抬头;又想庄政航这人只怕跟安若思一般,只能夸着,不能打骂。于是道:“忘了与你说了,老祖宗闲着没事拿了你们几个的生辰八字星宿测字,说你从明儿起,连着五天不能洗头,还是赶紧现在就去洗了吧。”

庄政航道:“什么时候祖母又信那个去了?”

“宁可信其有,我瞧着新近祖母就爱这个,也不怎么叫玉环过去打牌了。”

庄政航点了头,随着简妍去了。

简妍叫人弄好了热水,备好了胰子、鸡蛋等物,叫庄政航躺在竹榻上,解开庄政航头发,伸手将他头发打散,见里面零星夹杂着几根白头发,也不敢再拔,生怕又长多了,道:“要不弄些黑芝麻、何首乌来试试?”

庄政航道:“留着吧,我恨不得叫那白头发都长在外边,这样谁瞧见了不说我上进了。”

简妍笑道:“如今就是没有白头发,人家也知道你上进了。”说着,又给他围上帕子,然后拿了小瓢给他舀水湿头发,“其实也不用多上进,我会织补浆洗,又会煎炒烹炸,就是一年十两银子我也能叫你过得舒坦如意。”

庄政航拉着她的手道:“你这话亏心不亏心,十两银子连你一年的洗脸水也买不到。难不成,你成了黄脸婆,我就开心?”

简妍哧了一声,推开他的手,又舀了水浇上去。

后头简妍听人说姚氏那边的月逐来寻她,那月逐自那日给简妍酒后,就自觉与简妍算是相识一场,每常过来请安卖乖,讨两个小钱。

简妍给了月逐一把钱,又笑道:“你这丫头我瞧着又孝顺,又机灵,当初怎就没跟了我?”

月逐忙笑道:“奴婢心是在少夫人这边的。”

简妍道:“话不能这般说,免得叫大嫂疑心你。”

月逐道:“奴婢并不怎么见着大少夫人,大少夫人寻常也用不着奴婢。”

简妍心想若是月逐得重用,也不会被人指派着一个人去送酒菜给扈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