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凤时锦就离开了皇宫。出宫时,宫门口还候着一顶国师府的轿子,凤时锦上了轿子便由人抬着回了国师府。
尽管眼下已是深更半夜,但国师府里的灯还没熄,似乎正在等着她回来,门前也还守着两个童子。童子见凤时锦下了轿子,连忙迎上前去,为表尊敬,府里上上下下的童子就算不是君千纪的入室弟子也改口尊称凤时锦一声“大师姐”,童子说道:“大师姐总算是回来了,快进去吧,国师正等着大师姐呢。”
凤时锦略有些诧异道:“师父这么晚了还没歇下吗?”
童子道:“国师仍还在丹房里忙碌,已经吩咐了,让大师姐一回来就立刻去丹房里见他。”
凤时锦心下一沉,道:“我知道了。”她抬步就踏进大门往丹房的方向去了。
檐下几盏朦胧的灯,将周遭的树影衬得深深浅浅。丹房那边夜里并没有在炼丹,因而没有了白日里的袅袅白雾,连一丝流淌于空气中的药味都没有,两扇大门孤寂地敞开着,冷冷清清。
凤时锦停留在门外,看见了君千纪的背影,正背对着她,站在丹房里。那修长而英挺的背影,仿佛比这夜色还冷清得慌。也不知是心虚还是怎的,她竟没有勇气往里面踏进一步。
凤时锦扶着门框,还没想好该怎么开口说第一句话时,君千纪也没转身,忽然就出声道:“时锦,回来了么。”
凤时锦应了一声,君千纪已转过身来不喜不怒地看着她,她没得后退的,这才慢吞吞地走了进去,强装镇定道:“听他们说,师父在这里等我,是有什么事吗?”
下一刻君千纪冷颜肃声道:“跪下!”
凤时锦一言不发,在君千纪面前乖乖地曲腿跪下。
君千纪问:“你知错了么?”
凤时锦垂着头,君千纪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气和威严让她不自禁打了一个哆嗦,双手紧紧绞着自己的衣角,心思百转千回,还是漏了心绪,非得倔强道:“徒儿不知哪里有错,还请师父明示。”
然而,君千纪并没有回答她,而是扬起手,袍摆抖出优美的弧度,两袖清风,却不知何时手上多了一根藤条,只见他挥手往下,那藤条就重重地落在她的后背上。
凤时锦毫无防备,后背火辣辣的痛感传来,让她浑身都绷紧,又颤抖。那藤条她却是认出来了,正是丹房外面生长着的绿藤,应该是她师父才从那上面剥下来的。
君千纪道:“为师再问你,你究竟知不知错!”
凤时锦咬紧牙关,还不等她开口,君千纪又是一下打了下来,似烙铁印在她身上,要让她铭记今日的疼痛。
在她的印象里,她从没见过君千纪对她发这样大的火,又或者说她从不曾见过君千纪对任何人有这么大的情绪起伏。这次,他应该是气得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