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混账东西!”
偌大的杨府之中,整个院子里没有一个人敢说话,满院奴仆战战兢兢跪了一地,根本不敢看跪在地上的杨琏一眼。
这寒冬腊月,杨琏一身单衣已经隐约可以透出血迹来,拿棍子的杨雄的怒火却丝毫不减,又是狠狠地一棍子下去,打在血肉上的声音听得人心惊胆战:“逆子,说!你知不知错?!知不知错!”
那杨琏好歹也是个武将,倒也还算是硬气,竟也没喊出声来,只是闷哼一声,喘着粗气说:“孩儿知错。”
“知错!知错,你现在知错有什么用?你……你有什么用!”说着又是一棍子下去,杨琏受罚已经不是一时半会儿,这时终于撑不住哇地吐出一口血来,这时候外院忽然传出一阵嚎哭,是杨夫人到了。
杨夫人今早便已经哭晕过去一回,这刚醒来就听说杨琏还在受罚,又火急火燎地赶了过去,隔着远远的距离就开始哭诉:“老爷啊,琇儿已经毁了,您可就只有琏儿这一个骨肉了,您就当真忍心就这么打死他吗?”
“你来干什么,快给我回去!”
都说慈母多败儿,杨雄现在只要一看见杨夫人就觉得闹心,挥手就命人待杨夫人下去,可杨夫人哭得要死要活,谁还敢上去?又听见她说:“外面闹事的人不过是些泼皮无赖,我一早就说趁早打出去便一了百了,是老爷你非要说杨家如今正是多事之秋,此举不妥。我便想着拿些银两打发了她们,左右也不过是三千两银子,咱们家也不是拿不出这点银子,老爷您又是不肯。如今,你难道要生生打死你的儿子来为一个小娼妇偿命不成?”
杨琏毕竟是杨雄的独子,加上现在又有杨夫人护着,杨雄不可能这的打死他,听到这里时恨铁不成钢地叹了一口气,指着杨夫人说不出话来,随后猛地摔了棍子一脚踹在杨琏的肩膀上:“说!说你错在哪儿了?”
杨夫人哭得快断了气,抱着杨琏就要开口,杨琏却拽了拽她,强撑着重新跪直了:“孩儿错在不该醉酒闹事,冲动鲁莽惹下祸事,更不该去找柯庞的麻烦当着柯庞的面让柯家抓住了把柄。”
“就只有这些?”
说到这里杨琏眼中闪过一丝阴鸷,他暗中攥紧了拳头,恨恨地说:“还有,孩儿不该不分青红皂白,招惹……招惹了成王的人。”
“成王,成王算个什么!”
满京城谁看不出来苏世是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小白菜,战功斐然又怎么样,只要皇上不喜欢他,他就算是抢破了脑袋也坐不上那个位子。都说成王有太子护着,更是滑天下之大稽!
这皇室中人若是地位相差悬殊还可以装一装兄友弟恭,可苏世和太子注定了就是成王败寇,太子若是能平安无事活到登基的那一日,苏世也照样是个死!
更何况太子那个身子也不一定活得到那一天。
更要紧的是,更要紧的是四皇子那边啊!
……
醉梦楼里唐璎珞宛如说书先生一般将事情说得比柯若这个当事人家属还要精彩,她灌下一杯水润润嗓子,继续说道:“那朝暮馆原本只不过是个烟花之地,里面的人耍起泼皮来任谁都要退让三分,整日在杨家门前哭闹,因着此事我父亲都严令我家哥哥不许出入那等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