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紫烟话语恳切,伸出手来让她看自己被烧得不成样子的掌心和被火星燎破了的衣袖,虽然已经被逼迫至此,却也不敢让舒至曦替她主持公道。
然而舒至曦的脸色却是已经沉了下来,随手就拿起一个东西狠狠地摔在了地上:“欺人太甚!”
她蹭地站起来,焦躁地在屋子里来回踱步,脸上的神色也是越来越阴沉,咬牙切齿地说:“她竟敢如此不把我放在眼里,沈家的乱党血脉也敢如此对我,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当真是稀奇,从舒至曦口中竟也能听到“王法”二字,然而舒至曦本人并没有这个自觉,她向来都是以皇室血脉自居的,她知道自己的母亲是皇帝的亲妹妹,知道她嫁给舒旼是为了将嘉靖王府的权利收回皇室囊中,所以她的弟弟必定会成为嘉靖世子,她也会是真正的嘉靖郡主,此次入京,她就是要来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然而入京一来一切都不一样了,那个唯唯诺诺的药罐子贱人不知为何不识好歹起来,处处和她作对,还有这京中的贵女一个比一个愚蠢,一点小事也办不好生生将她拖累到如今这地步,这样的处处碰壁是她从未想象过的。
理想和现实的巨大差距让舒至曦难以接受,而如今舒湄得寸进尺,竟当真敢动她的人,这让舒至曦无论如何都无法忍受,她满是怨毒地将手中的帕子绞成一团,稚嫩的脸上满是狠毒。
“舒湄,你得意不了多久!”
原以为一个妖孽之名会让皇帝顺理成章地将舒湄贬黜,却没想到这样都弄不死她。
舒至曦从不觉得自己目光短浅,她觉得这是一个天衣无缝的计划,皇帝一定会处死这个妖孽,完全不知道身为帝王的顾虑。
然而事情发展成这样,她自然是不甘心的,只是毁了名声有什么用,她要的是舒湄身败名裂跪在她面前求饶!因此心中迅速生出一个计划,脸上飞快闪过一丝得意,好像已经能看见舒湄一败涂地的样子了似的笑起来,再也不管紫烟独自进了里屋。
全程紫烟都没有抬头,有些凌乱的刘海散下来挡住了她眼里的冰凉——舒至曦会如此愤怒,从不会是因为她受了伤,而仅仅是因为舒湄动了她的“东西”罢了。
在舒至曦眼中,紫烟是被烧伤了还是死了,恐怕都没有什么差别。
自古就说人心最是难测,即便是生而低入尘埃的人也并非草木,若是始终不见天光便也罢了,可若是有人给了她一把刀,身怀利器,杀心自起……
……
正如舒湄所说,她这宫中如今已经没有什么事情了,既然她和舒至曦已经正式撕破脸皮,平日里就连招呼都不必打,她每日请过安后便在宫里转转,偶尔被庄妃请过去喝杯茶什么的,对于舒至曦眼不见为净,日子竟称得上悠闲,很快便到了过年,宫里都忙碌了起来,悠同殿里好像从中间砌起了一道墙,各人热闹各人的,彼此竟能做到毫不相关。
过年这种大日子,宫里自然是要有宴席的,沈黎乔身为未来的四皇子妃也被邀请在列,并且提前拜访了程贵妃,如今正和苏茹一起坐在陈贵妃宫中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