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儿听得差点滑了脚……等到爬习惯就好了?意思是还不止爬这一次,还要爬很多次?小心翼翼踩到瓦上后,她微微张开双臂保持平衡的站起来,并险之又险的挪了几步,直到不敢再近,用一根细长的竹竿次纸鸢挑了下来。
然而似是用力过猛,她身子突然偏了一下,惊呼一声踉跄的踩在瓦片上险些摔倒。慌乱中竹竿也掉了,她瑟瑟发抖的抱着檐顶的弯角不敢再动,似乎快要哭了,“小……小姐。”
院子里,正翘着二郎腿在磕瓜子的静荷师太,也几乎在瞬间跳起来。因为那掉落的竹竿半空翻了个跟斗,差点斜插到她身上来,“小……”
她想骂但又忍住了,坐回去后有些兴灾乐祸的看着,原本积压的抑郁怒火也一扫而光。这下自讨苦吃了吗?这就是不听劝告的下场,真是该……啧啧,要是有个好歹摔下来,缺胳膊少腿毁了容什么的,说不定刘郎也就不会那么惦记了。
静荷师太有些恶毒的希望着。
世事,总不尽如人愿,喜儿最终还是有惊无险的下来了。并且这小小插曲,似乎并没有影响到主仆俩放纸鸢的兴趣,就在庵堂旁边放了一整天的纸鸢,虽然半数的时间,都是在爬房顶或是上树拴纸鸢。
刚开始的时候,静荷师太还在院子里,伸长脖子跟着望。后来随着喜儿,上房捡的次数越来越多,渐渐不耐烦、不满和忍无可忍的发作起来!
“喜儿,我说你到底有完没完?还真当房顶是平地盖的不成?
没见这样踩来踩去,瓦片都给你踩掉了好多!?
这天儿入夏了多暴雨,到时候我这边要是漏雨淋湿了东西,仔细你的皮肉!发什么呆?还不快点滚下来!”
策反不了喜儿,她的态度也变回原样。
喜儿撑着竹竿往回看,看向竹林阴凉处的白色身影,并将静荷师太的话重复了一遍;然后又很快转回头来,瞧着忿忿不平的静荷师太,有了底气的回,“明儿我家小姐就请瓦匠来修!”
“……”静荷师太还想说什么的话,被一下子堵了回去,心头顿时越发不畅快起来,但都已经说了请瓦匠来她也不好再发火。看了眼喜儿后,冷着脸转身扭着腰肢回屋去睡觉,
“既然你家小姐这么说,那便罢了,最好明儿就请瓦匠请来,不然下雨淋湿了我重要的东西,你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喜儿站在房顶上,故意跺了跺脚。
静荷师太进屋睡觉后,就没再出来。直到天色渐晚,夕阳渐落,再爬上楼顶捡纸鸢的,就变成了原本漫不经心扯落纸鸢无数次的桐笙。
她的动作极其灵敏,即使带着东西,也能身轻如燕,没几下就轻易翻到房顶上,站起来的后,闲庭漫步般行走其中。
喜儿站在树下,目瞪口呆地看着。完全不知道该怎样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同时也仍然想不透小姐到底要做什么?让她一次次爬上房顶的意义究竟何在?
直到,走到了估摸的那处位置后。桐笙停下来,不紧不慢的蹲下开始做正事。先将一枚铜钥匙绑在纸鸢上,再将纸鸢的引线,牢牢绑在细铁线的其中一端。
纸鸢是油纸做的,防水。
细铁线有丈许长,比较轻,绑好后她将之平放在房顶上。纸鸢放在细铁丝上面,并用根小竹枝微微支起,以便在绝对的风力下能一飞而起,继而带动细铁丝……
最后轻轻揭开瓦片,将细铁线的尾端,固定在砌放瓦片的横梁木条上,再放回瓦片。有条不紊地做好这一切后,桐笙拍了拍手站起来,并看了一眼有些发黄的天边。
暗沉压抑,折射出诡异的残阳。
……
--“小姐,你刚刚在看什么?”
--“看天,天要下雨了。”
是啊,似要下雨了,可是天上下雨很奇怪吗?喜儿疑惑的看着天空,心底不解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