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已经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大概是守在下面的那些人听到了爆炸声上来查探情况。

慕霆看准时机，那群人一从下面探出头便对着他们连开了好几枪。

对方也不堪示弱的开始回击。

双方开始激烈的交战起来，狭窄的楼道里充满了枪声，慕霆和英杰占据地理优势，所以暂时处在上风，他们逼着那群人不断往下退。

只是对方人比较多，火力比较大，一不小心，慕霆中了枪。

“没事吧？”英杰扶住他。

“还好，能撑得住。”慕霆捂住伤口，中枪的地方不是什么要害，没流太多血。

那些人趁他们有所松懈的时候开始反击。

英杰躲开射来的子弹，又扔了个手雷下去。

伴随着敌人的惨叫声，整栋楼都被炸的摇晃了一下，慕霆和英杰跨过他们的尸体，冲出了公寓楼。

两人在公寓大门前分开，因为对方人数太多，他们只有分头行动。

他们约定好脱险后在附近的某个路口会和。

……

英杰被包围了。

他本来只是想多吸引一下那些人的注意，为受伤的慕霆的逃脱多争取一些时间，却没想到一不小心把自己给搭了进去。

英杰弹药用完，然后成了活靶子，身重数枪，最后的枪也被打落了，然后被拖进附近的一栋废弃的老屋子里。

胸口被人踩住，英杰眼前一黑，猛咳了好几下，鲜血从口中涌了出来。

踩住英杰的人正是英杰之前放过的那个男人，男人此时全身都是血，半边脸血肉模糊，英杰之前还以为他已经死了，却没想到如此顽强。

男人居高临下的看着英杰，笑得狂妄：“你以为你能够这么轻易从我手上逃脱吗？”

英杰死死的盯着他，男人那张被毁容的脸在此时看来是如此丑陋。

脑袋被枪口顶住，男人凶狠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十年前我能杀掉你父母，十年后我也依然能杀掉你。”

英杰抬头看向一旁的窗户，路灯的灯光从外面照了进来，他在那层淡淡的光晕里隐隐约约看到了慕霆的脸。

虽然知道这是幻觉，但这依然让他觉得安心。

英杰原本俊俏的脸蛋上沾了不少血，连睫毛上也是，他呼吸越来越困难，口中涌出的血越来越多。

男人在说什么他已经听不到了，他的意识在逐渐远离。

他把手伸进口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然后紧紧握在手中。

男人注意到了他的动作，于是蹲下身体，抓住他的手，想要看他手里抓着的是什么，英杰的手握得很紧，男人花了不少力气才掰开他的手指，周围光线有些阴暗，男人眯了眯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看清了他手里的东西。

那是一颗手雷。

英杰带了三颗手雷出来，这是最后一颗，也是威力最大的一颗。

男人脸色一变，下意识的想要逃跑。

英杰抓住他的腿，让他摔了个狗吃屎，然后按下手雷的压簧。

“十年后，是我杀掉你。”英杰冷冷道，唇上的鲜血让他的脸看起来有点妖异，口中涌出的鲜血让他呛了好几下，但他还是完整的说完了，带着森森的冷笑：“你杀我父母时永远也不会想到会有这一天吧。”

“放开我！你这疯子！”男人惊慌失措的想要踢开他。

英杰闭上眼睛，柔声说道：“再见了，慕霆……”

这是他最后一句话。

然后，英杰松开手雷的压簧，手雷爆炸。

爆炸产生的巨大威力将整座废弃的房子都炸垮了，守在周围的那些人不是被炸死就是被压死，死伤十分惨重。

慕霆此时已经逃到了那个路口，躲在路灯照不到的阴暗角落里等待着，离得太远，他没有听到那爆炸声，不知道英杰那边发生的事。

他身上的枪口还在流着血，但他并不在意，他只希望英杰能快点出现。

他回想起之前和英杰分开时的场景。

“要活下去。”慕霆对英杰说。

“你也是。”

“等逃出去后，我们就出国，然后开始新的生活。”在说这番话时，慕霆脸上泛出了淡淡的笑意。

“嗯。”英杰用力点头。

两人最后对视了一眼，那眼中压抑着太多复杂的情愫，但也只是仅此而已。

谁也没想到这是他们最后的对话。

慕霆一直站在那个路口等着，失血过多让他感觉浑身开始发冷，但他依然饱含希望的在那里等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