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口口声声说要护着你的人其实也不过如此。
护着你?能护多久?
连在自家人面前都不能护你长久,在外人面前,你还敢如何肖想?
她们对双方的不满来自于生活中的细节,来自于二人那独断专行的习惯。
但安隅,到底是弄不赢徐绍寒的。
这人,在各方面都足以碾压她。
此时,这个能言善辩征战商场打的一口好官腔的徐太太成了失败者。
面对这人的强势霸道,安隅那舌战群儒的本事也发挥不出长效。
这夜,二人在卧室争吵正值白热化阶段时,身后房门被人敲响,徐黛拿着手机小心翼翼站在门口,注意这屋里的动向。
见无声响,她才大着胆子道:“先生、温秘书电话。”
这通电话,徐黛并未直接拿上来,相反了,挂断了,在上来禀告的。
到底是怕主人家的争吵流露出去。
“滚、”徐绍寒的阴戾的一声吼出来,险些让徐黛拿着手机的手颤了颤。
随即离开二楼,一通电话回过去,打着官腔推了温平的电话。
身为领导者,徐绍寒无疑是优秀的,他深知进退得宜之间如何能将事情掌控与股掌之间。
也知晓婚姻中如何才能让婚姻关系稳步提升。
亦能在谈判桌上成为主导者,扣住对方的命脉。
可就是如此一个人,败在了自家爱人手上。
败在了她的冷言冷语中。
最让徐绍寒难以接受的不是那张照片,而是安隅对这件事情那冷漠无情的态度。
爱人谋杀你,不需要利刃,一个眼神便足够了。
而徐绍寒,死在了安隅的眼神下。
徐绍寒真的应该庆幸的,庆幸徐子衿是他的家人,否则她早已死成千上百回了。
安隅不是个能容忍旁人在自己面前一而再再而三造势的人。
而徐子衿无疑是个特例。
卧室内,二人僵持不下,安隅冷漠的视线落在他的脸面上,唇瓣紧抿,看得出,她在隐忍。
这方,徐启政离家数日,叶知秋只言片语的关心都没有,他虽心有意见,但到底是沉得住气。
这日,许是想借着徐绍寒夫妻之间的事情给这人去通电话,不想电话无人接听。
气的徐启政险些扔了手机。
温平见此,用自己的号码拨通了叶知秋的号码,转而在递给徐启政。
那侧接起,速度但是挺快,如此,徐启政更是气结。
“你倒是能耐,”他开口便是如此一句话。
叶知秋闻言,拧了拧眉头,伸手,毫不客气的挂断了电话。
而徐启政这句废话无疑是让叶知秋没了在继续听下去的念头。
一旁,温平见此,只想扶额叹息。
真的是……难以言语。
这日,叶兰接到温平电话时,稍有错愕。
随即弯身:“叶知秋小声耳语道,“阁下说,让您去趟磨山。”
叶知秋闻言,稍有疑惑,随即那起手机,看了眼叶兰,后者视线远离。
叶知秋询问徐启政磨山何事。
徐启政冷冷开腔,“后院之事,你让我如何评价?”
一个大男人去评论儿子儿媳的婚姻生活,确实有些太八卦了。
胡穗闻言,不想多言。
收了电话奔赴磨山。
临出门前,恰好撞见徐子衿在外归来,前行步伐猛然一顿。
夜幕漆黑下。
叶知秋望向徐子衿的目光没有了往日里那种温和,相反的,多了份审视。
宴会过去没有几日,徐绍寒与安隅开始大肆争吵,这其中所说没有徐子衿的功劳,只怕是无人相信。
“母亲要出去?”徐子衿问。
“吃饭了吗?”叶知秋收了外露的情绪,问道。
“吃过了,”她道。
“早点休息,”她说,伸手拍了拍徐子衿的肩膀,而后跨大步出去。
路过徐子衿时,那侧眸望去的一眼,带着无限深意。
徐子衿站在屋檐下看叶知秋离去,直至车子不见踪影,她转身进屋一边脱身上布满寒气的外套,一边望着佣人开口问道,“出何事了?”
佣人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车上,总统府的景色在窗外持续倒退,叶知秋双手交叉落在大腿上,大指缓缓磨搓着指关节,缓缓的,淡淡的。
不急不慢的。
平静的眉目中蕴着一股子狠厉且深不见底的阴沉。
叶知秋的手段旁人或许不知晓,但叶兰知晓,这个跟随她一路走过来的老人家知晓。
叶知秋的身上,流淌着世家贵族的心狠手辣,上世纪的大宅子里,虽说没有名正言顺的三妻四妾,但到底那些从上一辈里流淌下来的骨血不可轻易改变,叶知秋随她母亲在世家大族里摸爬滚打,拿着深宅大院不动声色弄死人的手段可谓是炉火纯青。
总统府这几十年,她稳坐总统夫人的位置,若说没有手段,是假的。
那些望向取而代之的人最终有几个好下场的?
叶兰到底是跟随她许久,对这人的习惯太过熟悉,此时的叶知秋怕是在谋大局。
车上,叶知秋给徐黛去了通电话,询问二人吵架缘由,徐黛到底是未曾亲历二人的争吵,有些说不上来。
叶知秋这才转道去问徐启政,知晓前因后果时,这人落在膝盖上的手狠狠往下压了压。
一张照片引发的血案?
怕不是如此简单。
叶知秋到底是过来人,且又处在这个位置上,看问题的方式与旁人不大相同。
良久,她微眯眼,视线落在车窗外,那斑驳的树影落在她脸面上,让叶兰稍觉有些恐怖。
磨山的争吵依旧在继续。
法庭上的安隅能舌战群儒与人吵上数小时,可归家,她并不想。
兴许白日在外与人言语过多,归家,她更愿意安静待会儿。
所以今日,当徐绍寒发出这通争吵时,她是不愿意的。
问题发生了,该要解决的,可如何解决?
安隅觉得这件事情最大的问题在于徐绍寒内心的那点强势主意。
“我理解,并不代表你们可以肆意妄为,该有的距离你该有,”徐绍寒的理解也只是片面的。
那种理解不包括他能接受每天看到一家老婆跟她前男友上头条。
更不包括安隅跟唐思和眉来眼去。
“徐绍寒,”安隅直呼其名。
她时常连名带姓的喊他,但每次喊的语调都不相同,若在床上,每每被这人闹得不行的时候,她那声徐绍寒,简直是能酥了徐先生的骨头。
若是平日,也该是温柔的,清浅的。
可今日,毫无感情可言,如同唤陌生人一般。
“仅凭一张照片你就想定我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