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隅上楼时,便见书房门半开未开的景象,徐启政站在门口面色寡寒。
站在跟前的左封背脊紧绷稍显紧张。
安隅站在楼梯口时,徐启政视线落在她身上,二者对视,仅是一秒之间,安隅便移开的目光往楼上而去。
似是仅仅是公媳之间平常的对视罢了。
相反的,站在徐启政跟前的左封本觉得空气异常逼仄,难以喘息,却忽而之间,能喘息了。
而后,见阁下进屋,他回眸看了眼,撞见的是四少夫人上楼的身影。
而后,左封垂在身侧的手微微勾了勾。
书房内,无人知晓左封同阁下说了什么,但人人皆看的出来,阁下心情不大好。
本是“热闹非凡”的书房,突然之间安静了。
众人望着负手在书房来来回回渡步阁下,均是缄口不言,疑惑的目光在彼此之间来来回回、
自古帝王之心难测,她们虽早已知晓,但眼下,着实是煎熬。
良久,众人只见这总统阁下行至书桌前,而后,微微握起拳头,用关节扣了扣桌面。
众人见此,连呼吸都紧了半分。
熟识徐启政的人都知晓,这人不显山不露水,喜怒不形于色,即便是跟随他多年的温平都很难捉摸透他的心思。
可眼下,他竟然将情绪外露了,就证明之间事情非同一般。
良久之后,只听站在书桌前的男人缓缓开口:“这件事情交由赵市长去办,”
而后,许是觉得不够坚定,在度开口,一字一句一场清明:“全权。”
如此,谁人敢反驳半分?
阁下那坚定的话语无疑是下命令的口气,需要的是去执行,而不是辩驳。
话语落地,徐绍寒想开口反驳,而身旁,徐君珩宽厚的大掌快速落在他的肩头,将其半起的身子给狠狠摁回了座位上。
徐绍寒回眸望去,后者未曾回视他,只见其望着徐启政恭恭敬敬开口道:“明白。”
“散了吧!”原以为又是一场硬仗,却不想止在了这里。
众人好奇之余更多的是心惊胆战。
只怕,事情不简单。
原以为是对手的戏码,可今日阁下这句话令人不得不多想。
这么多年,赵波一直跟阁下,可谓是站队异常明显的一人,且不说这个。就单单四少娶了赵家继女这一点,不看君臣之间,看在儿媳妇儿的面子上应当也会客气几分。
却不想今日他却将这件事情交给了赵波。
是怀疑?还是重任?
或者而这皆有?
倘若是牵着占多半,那么恐怕首都又是一场腥风血雨即将平地而起。
徐君珩此时将赵波拉进来,手段,无疑是高超的,
此事,若是办的得当,一切都好。
若是办不得当,徐启政有的是手段与方法让他政途毁于一旦。
多年来拼尽全力坐上的位置就此落空,不仅落空,且还要偿受牢狱之灾。
与他无关,便好。
若是于他有关,这不是重用,这是将他放在明面上,让群众的怒火炙烤他,让数千只,数万只,亦或是更多的眼睛盯着他。
让他不能动弹,无法在去搞小动作。
你想上高台?
他便送你上高台,但要看看,这高台是不是人人都能坐的。
徐启政的心机,无人能敌。
“父亲,”徐绍寒对此事明显是不满的。
徐启政的这个决定无疑是当着内阁成员的面怀疑赵家,间接性的怀疑安隅。
虽然知晓政场有政场的行事规矩与规则,可他依然不想让安隅受半点流言蜚语。
不管这件事情与赵波有关无关。
一旦赵波在这件事情上什么,安隅必定会受牵连,会站上风口浪尖。
“你想说什么?”徐启政伸手哐哐哐的敲了敲桌面,力度不大,但因着是关节的动作,稍显的声响有些大。
他侧眸,望向徐绍寒,幽深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带着不满与审视,“如果这件事情是赵波干的,我是不是得为了顾及安隅而放虎归山?”
“父亲,绍寒不是那个意思,”徐君珩见徐启政面色不佳,且出口的话语是稍有的阴沉与冷怒,欲要开口从中缓和关系。
岂料,徐启政带着冰刀子似的眸子落在他身上,带着警告之意;“你闭嘴。”
强势霸道的话语阻了徐君珩的话语,而后、阴冷的目光落在徐绍寒身上,似是在等着他言语。
后者望着他的目光未有半分退缩,事关安隅,他据理力争。
“安隅是徐家儿媳,”丢脸丢的不是赵家的连,是徐家的脸。
这话,即便徐绍寒不说,徐启政也知晓。
“所以呢?”徐启政明知故问,望着徐绍寒的目光没有半分温度。
“父亲若想收拾赵家大可暗地里来,没必要如此,”他在道。
明知这话会惹怒这个当权者。可他依旧要说。
猛然间,徐启政顺手抄起桌面上的文件夹,劈头盖脸朝徐绍寒脸面上砸去,而后近乎咬牙切齿的话语开口:“来、这个位置你来坐。”
这话,放在古代,不管是君臣之间,还是父子之间,都是杀头的大罪。
如同谋朝篡位,罪该万死。
徐绍寒闻言,低眸不言,但细看不难看出这人的紧绷。
即将继位的兄长近在眼前,他的父亲却说出了如此调拨离间的话语,说不心颤是假的。
自古夺嫡之争,上演的轰轰烈烈,杀得头破血流。
这是千年来难解的谜题。
而徐绍寒此时,不敢言。
无论言语什么,都是错的。
“父亲,您这话严重了,”徐君珩从中缓转,能理解徐绍寒的顾虑,但、、、帝王之路从来就没有一帆风顺的。
“出去、见到你老子头疼,”徐启政摆了摆手,而后指着门口,这话,说给谁听的显而易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