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让木送一群人浑浑噩噩离开,面无表情转身离开。
进办公室给人复命。
后者站在办公桌前听闻他的话语,仅是恩了声,并无他言。
这日,邱赫来公司,将手中调查出来的文件一式两份分给了安隅与唐思和。
望着二人开腔道:“我以为对方是什么来路,原来是医药公司的公子哥儿。”
“正好前段时间欠了检察院同学一个人情,今儿也好还了,”室内洋溢着这人略微嘚瑟的话语声。
安隅浅笑牵了牵嘴角,伸手翻着眼前的文件,笑意悠悠道:“你这算盘敲的霹雳扒拉想,不错啊!”
“安律师教得好,”邱赫低调开腔,望着安隅,颇为吊儿郎当。
这日下午,邱赫将手中资料送给检察院同学,检察管跟律师说有密切关系也不算,但如说没关系,是假的。
你来我往之间,不粘带利益,只有人情往来,而这世间,最怕的就是欠人情。
还不尽,也不好还。
邱赫的计谋无疑是极好的。
一来,还了朋友人情。
二来,能收拾对方。
三来、还能省去徐绍寒的麻烦。
可谓是一箭三雕的好计谋。
安隅与唐思和二人怎能不啧啧称叹。
这夜,安和合伙人开了个简短的会议,会议结束,三人约着一起吃饭。
这在往常本是平常的事儿,所以安隅也未曾告知徐绍寒。
反倒是叶城驱车跟着人到目的地时,眉头紧锁,想着先生交代的些许事情。
一时间,拿不定主意。
是告知,还是不告知。
安隅在卫生间洗完手出来,正拿着纸巾擦着手上湿漉漉的水渍,见叶城满面为难的站在跟前一脸欲言又止。
“有什么要说的?”她问的随意。
“先生让我盯着您莫要乱吃东西,”叶城如实回答。
安隅擦着手的动作一顿,望着叶城,浅笑了笑:“人活着不能太较真,会累。”
“可-------,”叶城正欲将后面的话语言语出来,却见安隅伸手,将手中的纸巾团成一团,完美的抛进了垃圾桶。
那动作,透露这几分不高兴。
一顿晚餐而已,安隅心中自有数。
虽说外面的不如磨山干净,但合伙人一起吃顿饭,聊聊公司事情,并非不合理、
叶城眼睁睁的望着安隅落座,而后看着服务员将菜品端上去。
叶城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也会有如此一天,服务员上一道菜,他记一道菜,看到最后,一颗提到嗓子眼的心可算是落下去了。
还好,还好,都是正常的且清淡的家常菜。
邱赫与唐思和二人虽说是男人,但对于安隅也好,宋棠也罢无疑是多了一份细心的,大抵是二人家教极好,从骨子里会透出一股子谦让与细心。
这夜,餐桌上,六菜一汤,邱赫选了一家杭帮菜,没有半点辣味。
安隅吃的舒心吗?
就那样吧!
眼下她对食物没有任何要求。
大抵是没摧残久了。
包厢里,邱赫伸手舀了碗汤递给安隅,似是闲话家常问道::“你将赵家的传家宝贱卖如此,赵家人没找你麻烦?”
忆起安隅那个亲妈,邱赫还是隐隐有些担忧的。
“她们不敢,”安隅低头,舀了口汤送进嘴里,话语淡淡。
“怎么说?”
“既然是拍卖,那定然是做善事了,她们知晓我的手段,若是来闹,被我捅出去了,莫说是赵涛,就连赵波都会受牵连,说她们出尔反尔,打着做善事的名头去干这些恶心的勾当。”
“你很熟悉赵家人的心理?”邱赫这话,有点废话的意思。
坐在一旁的唐思和冷不丁来了句:“换你你也会熟悉的不得了。”
邱赫一囧,似是察觉到自己问了句废话。
“不让她们出出血,怎能长记性?”安隅笑意悠悠到了如此一句话。
三人聊着,邱赫摇了摇头,似是颇为感慨的道了句:“没跳槽之前我觉得人性尚且还有一些发光点,可自从被你俩拐进来之后,我仿佛觉得这个世界就没光亮了。”
他是个经济律师,对于商场纠纷。
各种大型经济纠纷案件在他手中过的没有上万也有几千。
那时,他看到的只是商场险恶。
可子从入了安和,他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世家大族的阴险,看到了人性的贪婪。
看到了权利斗争路的阴险狡诈。
邱赫真不知是该谢谢他两还是敢暗暗问候他两祖宗十八代。
唐思和低头吃菜,听闻邱赫这话,失笑出声,伸手撸了撸衬衫袖子道:“站的越高,看的越远,你应该庆幸,我俩把你带上了正轨,站在了山巅之处,没有我俩你还在那小破地方苦苦挣扎,看到的也只是片面的,人性也好,世界也罢,你想活的更透彻,都应该更早的去经历。”
这话,没错。
站的越高,才能看见更多的肮脏与不堪。
那些你看不到的东西是因为你还没到可以看见的地步。
等那天,你看见了自己以往看不见的东西,你会发现,这个世界已经不是你所认识的那个世界了。
邱赫冷嗤了声:“让我看见这么多不堪,我是不是还得感谢感谢你俩?”
“是该谢谢,”安隅在一旁附和。
她跟唐思和,是有默契的。
这种默契,不能言语。
言语出来,伤心。
她睨了眼邱赫,一一细数起来:“我们说让你当合伙人,当了、我们说带你发家致富,也做到了,站的高看得远是每个人这一生都会经历的事情,你该谢谢,没有我们你不会那么早看见这个世界的阴暗面。”
年少时能经历的东西千万不能等到年老。
为何?
少时的自愈能力是成年之后的n倍。
早死早托生,早吃亏早享福,这话,不无道理。
邱赫笑了,被气笑的。
他俩一唱一和的倒是把自己摆在了救世主的位置上,反到是他这个被诓骗的人还得对她们感恩戴德。
“行吧!你们说什么是什么,”这二人联手起来打遍律政圈。
“我听说,东阳那边最近有个专门打医疗纠纷的律师在医疗界挺出名的,”安隅这话,及其云淡风轻,云淡风轻到一个什么地步?
一边聊着,一边伸手去兜汤。
且还一下一下的,动作及其优雅。
此话一出,唐思和与邱赫齐刷刷的望着她,默了半晌,二人异口同声开腔:“你又想挖墙脚?”
“什么叫我又想挖墙脚?”安隅将那个又字咬的及重。
望着唐思和满脸不爽。
挖邱赫是谁的主意就不用明说了,在者,她今儿只是想想,还没做出实质性动作,什么叫又?
“错言,错言,”唐思和似是思忖到了什么,赶紧开口道歉。
“难道不是?”邱赫问。
“挖你是唐思和的意思,所以以后你要是不好记得去找他,千万别找我,”这个锅,甩的及其漂亮。
邱赫闻言,视线落在唐思和身上,四目相对,互看不爽。
闲聊本也算是人生中趣事,但这趣事儿,止在了邱赫的电话铃声中。
往常,一通电话而已,若是公事,当场便接了,若是私事,也没见这人有如此神色。
他看了眼来电显示,静默了数分钟,脸面上的神色,纠结、疑惑、复杂、而后,起身离开座椅,才伸手接起这通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