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三桂的一张脸在前面边走边黑,不过一转脸的功夫就立时变回媚笑的模样,丝毫没有半点不快的样子。
皇宫之中能够到处乱走的也就是吴三桂了,几百年史安巴尔都不成,因为他毕竟没有净身,不过吴三桂带着他走的都是正常的道路,四边都有侍卫,走在这样的路上不算犯禁,更何况安巴尔乃是常笑的宠臣,整个皇宫都是知道的,虽然他们也分不大清楚那些和安巴尔一样的那几个皮肤黝黑的但是脑袋是光溜溜的太监,但至少安巴尔是有头发的,这一点上区别就太大了。
安巴尔有些不耐的跟在吴三桂身后,就在他有些彻底不耐烦的时候,吴三桂在前面引着他走到了一排宫殿之外,这宫殿不算什么好地方,不过门口却有不少侍卫,显然说明这宫殿之中住着的人物身份特殊。
安巴尔皱眉看向吴三桂,这里居住的是谁他是不清楚的。
吴三桂能够在宫中随意行走,这是常笑当年的恩赐,所以吴三桂对于这宫殿之中居住的人一清二楚,笑道:“安大人,这里面居住的都是皇上从各地征招来的绝顶聪慧的女子,有老有少,但一个个说是天资卓越也是绰绰有余,并且每一个相貌都不算太差,我想皇上他将这些女子招进宫中,想必也不会就是将她们这样关着的……安大人您说是不是?”
安巴尔闻言眉头更皱,皇上乃是神明,他召集来的女子定然有着自己的用途,安巴尔虽然看着年轻了不少,但是他的脑子却并没有随着年龄变得年轻起来,安巴尔在天竺虽然只是一个商人的奴仆,但这并不代表他不懂事,再加上常笑帮助他开了智窍,心思更加敏捷,这种冒失的事情,安巴尔怎么会去做?
安巴尔当即冷哼一声道:“我当你有什么好主意,原来是这种幺蛾子,你是想要挖个坑害我吧!”
说着安巴尔的人拂袖便走。
吴三桂闻言,立时有些着急,连忙赔笑追安巴尔身后,陪笑道:“安大人,安大人,您听我说,我可是一片好意,皇上的爱好,整个京师只有我最了解,要不然皇上也不会安排我来为他掌管他的房事了。”
安巴尔闻言只是冷笑了一下,嘴中的话语终究没有说出来,整个皇宫上上下下那个不知道皇上为何用吴三桂掌管房事牌?还不是因为他的女人是陈圆圆?皇上分明就是好这口淫你妻子的乐子!
安巴尔虽然没有说出这句话,但是安巴尔的那种不屑轻蔑的表情还是将这句话说了出来,并且这种表情比安巴尔说出来更叫吴三桂感到心头发痛,脸皮发涨,脑子里面都要流淌出仇恨的脓水来了。
但吴三桂还是要笑着,一边心中流血一边以轻松地语气说道:“安大人,你也知道皇上,呃,皇上对陈贵妃的喜爱之处,呃,说起来我也是沾了陈贵妃的光,才能执掌这房事牌,你,知道这说明什么么?”
安巴尔闻言心中冷笑,这还能说明什么?说明皇上就是要欺负你呗,说明你就是贱!看着老婆天天被皇上压着,还得亲自送过来,不是贱是什么?你竟然还好意思当面将这种高话说出来,当真是丢人现眼,要我是你的话,早就挖个坑将自己埋了算了!除了这个,还能说明啥?
这话安巴尔没有说出来,但全部用眼神表达出来了。
吴三桂依旧是满面春风的模样,似乎根本就没有看出安巴尔的那种蔑视的目光,干咳一声继续道:“这说明皇上的口味……,嘿嘿,说明皇上比较喜欢别人的老婆,安大人你看那些女子有不少都是有家室的,却还被皇上给召进宫中,这能说明什么?还不是皇上喜欢这一口么?不过皇上是什么人?这样直接的霸占人家的老婆他也不方便做不是,所以就将这些女子关押着,不肯放出来,也不肯做别的,现在皇上估计也想找个由头,嘿嘿,然后好……”
安巴尔听到这句话,再加上一个活生生的被常笑霸占了老婆的吴三桂站在眼前,他想不相信吴三桂的话都不成,这倒确实是一条新的叫龙颜大悦的路子。
安巴尔闻言后,在原地转来转去,看了一眼那被侍卫们包围起来的宫殿,半晌之后开口道:“这些女子都被侍卫看管着,我也不可能个将她们都放出来……”
吴三桂闻言,笑道:“安大人,不用放出来,放出来的话,安大人可就是罪名大大的了,您只要……这样,这样,就成了……”
第七百二十八章抒发闷火常驻京师
安巴尔闻言又是皱眉半晌,随即点了点头,然后看向吴三桂,疑惑的道:“你跟我说这些,究竟想要得到什么?”安巴尔是商人的奴仆,自然很明白商业的最本质的东西,那就是物物交换,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的父母外,没有那个人会真心实意的对你全身心的好,即便对你好,也是想要从你这里获取些什么,既然如此,那么吴三桂的言行,就值得玩味了,按理说一个太监实在没什么求得到他安巴尔的地方。
如此一来,这个吴三桂就可以说是居心叵测了。
吴三桂依旧是呵呵一笑道:“安大人,我虽然是个王爷的爵位,享受王爷的俸禄,但是,您也知道整个皇宫之中没有那个人看得起我,就算这俸禄到手上也受到克扣,能够勉强饱腹而已,说起来,这日子过得实在是清苦,所以,所以我很想改变这种情况,而您安大人是皇上身边的近人,前途无量,我也是觉得安大人未来一定会步步登高,所以,所以我希望能够为安大人解忧,以后安大人位置如在云端的时候,能够照拂一二……”
安巴尔闻言才想起来,眼前这个吴三桂还真是个王爷,绿帽王爷,是皇帝亲封的,虽然无兵无府,但是享受王爷的俸禄,不过光靠俸禄想要活好也实在是不大容易,尤其是吴三桂这种身份,谁都看不不起他,又知道皇上不待见他,自然是谁都愿意踩他两脚,克扣吴三桂的俸禄,这种事情简直就太平常不过了,甚至有可能就是皇上授意克扣的,毕竟整个中土尤其是京师之中官员风气相当廉洁,很少有人为了蝇头小利铤而走险。
不过吴三桂所说的言语倒也不算出格,在情理之中,找个靠山确实是整个皇宫之中所有人的想法,而他安德尔现在虽然只是皇帝手下的一个宠臣,但以后未必就不能更上一层,押宝在他身上确实是一件值得的事情,尤其是这个吴三桂只不过是转动了一下心眼,并不需要他做什么事情,这种好处,卖出来一点都不心疼,又能给安德尔解决大问题,可以说是一本万利的买卖了。
安德尔细细思索了一番,觉得吴三桂的话语之中没有什么漏洞,便即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来,任谁都喜欢被人恭维,也喜欢被人当成是重注,连常笑都喜欢,更何况是安德尔了,安德尔开口道:“不管你说的有用没用,这个人情,我安德尔算是承了!”说完安德尔看了眼一眼身后的宫殿,随后转身离开了。
吴三桂站在原地,一张面孔骤然间变得怨毒起来,那表情,就像是毒蛇的毒液一般,充满了剧毒,有种恨不得将所有的人全部都撕碎了一般。
没有人能够知道吴三桂说出那番皇上喜欢陈贵妃之类的言语的时候,吴三桂心中有多么的疼痛,是那种从骨头缝里往外钻出来的疼痛,是一种难以压制的愤怒,是一种将仇人凌迟的杀机!
吴三桂阴着一张脸出了皇宫,对于吴三桂常笑可以说是相当的不加限制,任由他在宫中出入,就算是出宫也没人管,因为他没有上级,也没有下级,上上下下他是一个独立的体系,要不是还需要领取俸禄的话,他简直就不需要和任何人有任何交集,这也是他处处被人瞧不起,暗中踩脚背儿的缘由所在,上面没人罩着,下面没人用着,独一个儿,遭到排挤在正常不过了!
吴三桂出了皇宫,来到了大街上,漫无目的的四处观瞧,这里是上次他和阴鸠常笑会面的地方,不久之后,一个身穿粗布衣衫头戴一顶草帽的男子出现在吴三桂身后。
这样的男子,这样的装扮,可以说比比皆是,一点都不引人注目。
吴三桂敏锐的察觉到身后出现的这个男子,当即放下手中的小摊上的杂货,转身朝着一座小桥走去,那座小桥叫做天桥,说是桥,但也称不上是桥了,因为这里只有个桥的影子,却根本没有一滴水从桥下趟过。
这天桥上热闹无比,人流自然庞大,桥上处处都是唱戏的杂耍的,买卖小货品的,算是一处墟市,这个比常笑前世之中的天桥虽然逊色不少,但在这个时代也算得上是繁华了。
吴三桂走上这人流密集的桥上,此时那个头戴草帽的男子就凑到了他的背后一起朝着桥上走去。
吴三桂低声述说着今天的情况,说完之后,吴三桂也已经到了桥中央。
在吴三桂身后的那个戴草帽的男子一直都不曾开口,吴三桂也习惯了,他就是憋闷至极,需要这个地方发泄而已,不说点什么他觉得自己都要爆炸了,将这些话语倾泻在一个同样将常笑当成是敌人的人身上,他才会感到好受一点,虽然吴三桂现在已经隐忍到了一定程度,但是这种隐忍还是会将它撕裂掉!他所承受的痛苦,在安巴尔的轻蔑眼神之中一下被放大开来,当然他也是希望从这些强大的存在这里得到一些建议,对他来说,一个人的思维总是不如两个人的,另外在面对常笑的时候,吴三桂有一种天然的无力感,毕竟常笑神通通天,又是人道帝王,处处都要强过他太多,所以他需要一些建议,而这些和常笑为敌的人,每一个都神通广大,想来他吴三桂再加上对方的智慧,一定可以查缺补漏,将常笑一步步的引入蛊中,吴三桂输不起,他没有更多的机会,他必须要赢,当他彻底相信对方确实是要对付常笑的那一刻开始,就选择了无条件的相信对方,因为错过了这个机会,他这一生恐怕就都没有对着常笑挥刀的机会了!
然而,叫吴三桂失望的是,他的身后依旧没有任何声音传来,不过吴三桂也习惯了,对方自从和他接头以来,就一句话都未曾说过,双方全都是眼神交流,要么就是他吴三桂说对方听着,不过吴三桂一见到这个接头者的眼睛,就确定,对方一定能够灭杀掉常笑,因为这双眼睛上跳跃出来的那种阴毒的情绪浓稠的就像是化不开的雪水一般。
拥有这样的目光的人,一定是个强大的人,一个不择手段的人,要想对付常笑,这两点是绝对不能有所欠缺的。
当吴三桂走下天桥,回过头来的时候,那个戴着草帽的男子已经消失不见了,就如同他从未曾出现过一般。
吴三桂微微一叹,不过说点话,吴三桂的心中舒坦不少,真个人都放轻松下来,这也是很重要的一个环节,要是吴三桂不及时将这些话语说出来,而压在心头的话,早晚会生出病来!甚至会留露出破绽和马脚,这是吴三桂万万不能出现的错误,因为他输不起。
吴三桂看了眼身后的繁华小桥,演杂耍的正在敲锣打鼓,求乞赏钱,是以闹腾的很,吴三桂却没有丝毫融入这热闹之中的感觉,自从进了宫中,吴三桂就已经彻底没有了半点笑容,更无法和任何人多的情景联系在一起,融入其中,因为吴三桂心中的那团冰冷的火焰,无时无刻不再烧灼着吴三桂,吴三桂已经厌倦了这种生活,他深切的希望,常笑尽快的重新恢复本色,继续招纳妃嫔,这样他就能够和一切做个了结了。
那个头戴草帽的男子退到了一座客栈之内,客栈里面有不少的人,是客栈几乎就是整个京师之中最破烂的客栈了,房间狭小,环境恶劣,不过这些对于阴毒的常笑来说实在算不上什么。
毕竟和冥域之中的贫瘠世界比起来,中央世界的垃圾堆都比冥域要好上数倍。
这个戴草帽的身影进了这客栈之中,在狭小的走廊之中一路前行,最终进入了最末尾的一个房间。
这是整座客栈之中,唯一的一座单人房间。
这个戴草帽的身影,进了房间之后,便将门插放上,摘下草帽,阴毒常笑的面容便即显现出来。
阴鸠常笑竟然敢常驻京师之中,想必应该是一件叫人无法预料的事情。
阴鸠常笑摘了帽子,坐在了屋中的椅子上,随即便将双目微微闭起,嘴唇轻轻地动着,时而快速,时而平缓,时而又一动不动,没了声音。
此时的阴鸠常笑似乎是在和什么东西进行沟通一般,甚至有些时候可以被称为是在争论,只不过任谁都听不到他们之间的声音,谁都不知道在京师之内这个常笑的神念笼罩一起的地方,阴鸠常笑能和谁争论这么久。要知道任何修为高深的存在一旦出现在这京师之中都立时会被常笑被动感知到,对方显然和阴鸠常笑在一起很久了,这种情况下,常笑竟然也没有感知到,这就有些奇怪了!
半晌之后,阴鸠常笑从椅子是坐了起来,此时的依旧常笑,双目之中光芒闪烁,内中蕴含的情绪复杂难明,任谁都不能在依旧常笑的眼中捕捉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