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2 / 2)

就当昨夜他用手捂了她一夜肚子的报酬罢。

魏大人啊,向来都是算得很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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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白氏过来求见。

赖云烟应了声,一阵瑟瑟之声后,车门打开,白氏跪坐在了门边。

他们的马车是特意打造过的,族长夫妇的马辆并不显得比他们的大多少,不过地上铺的毯子明显要比他们的厚软些多,车内也温暖一些。

白氏进来就觉得身子明显暖和了不少,觉得在外面冻僵的脸也舒服了一些,抬头朝赖云烟笑道,“给嫂子请安。”

“有事?”赖云烟也朝她笑笑。

“是,刚刚下人来报,说前面的路被山下掉下的泥石挡了,明天我们怕是得在这个小山庙里再呆一天见机行事,妾过来是想问问您有什么吩咐。”

“看明日情形罢,要是今夜不下雨,明早是要走的。”他们人多,只要不下雨,路是可以腾出来的。

如果不能如时过天山,不管是勉强进天山也好,还是等待明年春天化雪过天山也好,都是他们不能承担的事。

“还要走啊?”白氏说这句有点失神。

“要不然呢?”赖云烟有趣地看着她。

白氏被她这么一看,颇觉得有点小尴尬,“您身子不好……”

“我身子不好,族长也不会让我耽误大家的行程的。”赖云烟面色温柔微笑着说道,显得甚是贤良淑德。

“族长圣明。”白氏连说了一句,抬头略扫了赖云烟了一眼,总觉得现在面前的这个长嫂跟之前的那个长嫂变了。

不是变得好了,而是变得更加难以预测了。

她现在跟族长也是好得匪夷所思,就好像他们长达十几年的相敬如宾从未发生过一样,两人在马上相依偎的样子就像长在一起的两个人。

他们变得太奇怪,也让她觉得面前的这个擅长用云淡风轻口气候女人说话的可怕,她每隔几年都变一个模样,太善变了。

就像他们这几日的表现让人明明觉得他会为了她的身子多停驻一日,她却可以用近乎戏谑的口气告诉他们想多了。

就像他们这几日的恩爱都是假的,而现在她的身上裹的却是族长大人的衣物。

白氏在心里轻摇了下头,嘴里还是淡然地道,“妾身心里有数了,那就退下去了。”

“不管在哪,都要做好抬脚就走的准备。”赖云烟也没再与她多说,微笑着说完这句话,目送了她退了下去。

当夜魏瑾泓未回,而果不其然,第二日没了雨,早上用过粥后没有一个时辰,前面带队的祝王军就差人来报,让他们跟上。

前一个时辰尚好,马车走得极慢,但路上还算安稳,但到了后面的路段就变得曲折了,山路被堵,前面的人腾出来的地方不多,不能供马车走过,魏家女眷走在前面,赖云烟就派人通知了身后的白氏,她自行先出了马车,在春光的搀抚下站在了一边,看着冬雨秋虹指挥着丫环把马车上的东西收好打包搬到马上。

还没到渭河,这马车就不能坐了。

后面过来探消息的祝家人看到此举,忙回去报了,肖姨娘听下人说赖云烟站在干净的石头上被丫环挽着一言不发看下人搬东西,口中有些同情地跟身边的佟姨娘道,“也怪可怜的。”

再尊贵又如何,便是对着她们家爷还敢不可一世又如何,这脚上还不是得沾上泥泞。

☆、146

到达渭河小镇时,魏家内眷中死了一个丫环,而祝家这次病亡数人,赖云烟这次还是着了寒,发了次烧,但捂了一夜汗之后就好了起来。

与此同时,任家的三个奴仆来了,这次来了两个中年汉子,一个中年老妈子,老妈子来了之后,候在了冬雨秋虹身边打杂,赖云烟醒后留了她在身边,差了春光夏花给她用,底下的武使丫环也交给她管。

任家舅舅那边这次是给她又用了个保命符来了,这个老妈子是照顾任家一家大小的内总管,对她的能耐赖云烟再明白不过,见到她来,老实说她真是松了口气,也知舅家在她这里一如既往地在下大本钱。

说来,确也是这么回事,总得保住了她的命,才能保得她身后的这几大家子。

祝家那边虽死了几个人,其中跟着的师爷也病了,但祝家的那两位姨娘真不是吃素的,在渭河休息的第二天,就听说她们在渭河找到了两个愿意跟着她们走的当地的寡妇。

“奴婢看着她们,一人能扛起一头活羊。”秋虹给赖云烟捏着肩,轻声在她耳中禀道。

脸容中有点病态的赖云烟笑了起来,与底下正在与她穿毛袜的任王婆道,“婆婆,您看看,咱们这边的丫环有什么要训的,等下你跟她们去说个话。”

“是,老奴知道了。”任王婆用布缠好了她的脚,抬头看了她一眼,见她眼中带笑,知她没什么不舒适的,这才与她套上了鞋。

万病脚底起,这脚是万万不能冻着的。

下午天色快要暗时,赖云烟差了人去问魏瑾泓的去处,魏瑾泓那边的人连忙回了话,说过一会就回。

下人陆续报了两次,都说过一会就回,到第三次给了准话,说过一柱香就要回了,赖云烟这时嘱了下人搬了膳食上来。

用膳之前,还是让易高景把了脉,这才饮了新鲜的鹿血。

这是任家的仆人带来孝敬魏瑾泓的,现在谁都指着他活长点,无论如何也别死在这路中。

“漱漱口。”那血腥得很,见他喝下,赖云烟示意丫环给他端了水。

魏瑾泓不作声漱完口,用膳时也很沉默,只是眉眼中的疲态无法掩饰。

用完膳他又出去了,过了半时辰回来,靠在赖云烟的肩上就睡了过去。

赖云烟还在挑灯看书,到了子时,见无人来叫他,猜测今晚应该没什么大事了,就动了下身,轻拍了靠在怀里的男人两下。

随着她躺下,那半躺的人也跟着躺了下去,一直都没睁开眼,唯有深睡的呼吸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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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天还黑着,天上又倾盆大雨,房中的两人还没醒来,就被冬雨敲门弄醒,说荣老爷来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