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嬷嬷和丫头的话拉回了凤歌的神智,她方才正思索着怎么才能处理好大女儿和小女儿的事,压根没注意周围的事。此时定睛一看,果然是桃姨娘的贴身丫鬟揽菊在院子里。
“难不成是桃姨娘过来侍候夫人?所以揽菊跟着来了,可这院子里的下人怎么都檀自离去了?”另一个丫鬟也狐疑的发问。
凤歌当下柳眉一立,眼神刹时变得锐利起来。
外在寒冷异常,可揽菊却没去屋中躲避寒风,她戴着风帽,正瑟瑟发抖的低着头,百无聊奈的在树下跺着快冻僵的脚。突然一双手闪电般的捂住了她的嘴,将她的惊叫声尽数堵进腹中。
揽菊惊恐地抬起头,却看到夫人正带着张嬷嬷一行人在院子门口静静立着,眼神冷冷的看着她。揽菊被吓得魂飞魄散,身体一软差点栽倒在地,可身后人却用腿抵着,根本不容许她倒下去。
凤歌命张嬷嬷等守在门口,看也不看吓得泪流满面的揽菊一眼,自己一个人径直向内室行去,她将脚步放得轻轻的,并留心着内室的动静。
“啊!嗯……候爷用力!”蓦地,一道腻声娇气的女声带着些颤音从内室传了出来:“候爷,你弄的桃儿好舒服啊……嗯……候爷,你用力些……”
紧接着,一道气息急促的男声随之传出:“腚扭快点,看爷入死你个浪不死的贱货!”
“候爷你真厉害!……嗯,捣弄得桃儿好舒服!……啊……”
凤歌一听,肺都要气炸了,赤焰居然带着桃儿在她的房间里颠鸾倒凤?是可忍,孰不可忍!顿时,她白皙的脸上蕴满怒气,几步到了内室门口,金莲一提就要踹开紧闭的房门,冷不防却听到桃儿娇声嗲气的道:“候爷,人家好还是夫人好?”
凤歌的脚堪堪伸在半空中,她略一思索,便将脚放下来,脸色气得铁青但却安静地站着,只是一双拳头攥得紧紧的,指甲都折断在肉里而不自知。
赤焰一边狠命的耸动着,一边气喘嘘嘘的回答:“没事跟她比做甚?呼……你是她的贴身丫鬟,难道还不知她的为人,最是爱拿乔。”
“不嘛!桃儿不是问这个,是问……啊……”桃儿很快就问不出声了,在赤焰大力的动作下,只顾没口子候爷,爷的高一声,低一声的叫起来。
凤歌听内室里如犹如猪吃漕水般乱响的声音,知道这两人正干到了紧要处,立刻银牙一咬,美眸一瞪,提起脚,“啪”的一声将房门踹了开了。
“啊!”
“谁?”屋中男女正干到美处,冷不防房门突然被人踹开,两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都停止了动作,循声望向门口。
衣饰华丽,端庄高贵的凤歌缓缓走了进来,她脸上怒意从生,愤怒地看着床上那对光溜溜地男女,扬声喝道:“桃儿你这个贱人!赤焰你个王八蛋,一对狗男女,不知羞耻的东西,发春了发浪了,有自己的院子不去,竟敢在本夫人房间里白日宣淫!”
“夫人!”桃姨娘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望着房门口的人,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起来。
“凤歌!”赤焰也不意凤歌此时闯了进来,更不知道她是何时回府的?为什么没有人来回禀自己?他和桃儿的身体先前还紧紧连在一起,此时被凤歌进来一吓,早软了回去。但他反应极为迅速,立刻推开桃儿,抄起锦被盖住两人不着寸缕的身子。
“不要脸的下贱胚子!”凤歌死死的瞪着在自己的目光之下越发惊恐的桃姨娘,眼内晃过一丝阴寒,厉声骂道:“我竟然不知道自己身边养了一条比狗都还不如的东西,亏我还一直视你为心腹之人,不但扶你做了姨娘,还让你自己抚养孩子,哪晓得你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对着我当面一套,背着一套,不但勾着爷们青天白日做下这等事,且还是在主母屋中,如些看来是留你不得!”
“不要,夫人,婢妾以后再也不敢了!”桃姨娘自小服侍凤歌,岂会不知她脾气,忙吓得跪在床主就要磕头,却发觉自己身上什么也没穿,连忙手忙脚乱的开始在床上寻找先前扔得乱七八糟的衣物。想到身边的赤焰,急急慌慌地哭叫道:“候爷,救救婢妾!”
赤焰知道此时多说无用,正手脚麻俐的穿着衣服,他一个大男人,除了白日宣淫这一条令他有些汗颜外,凤歌所骂的那些对他来说无关痛痒,给个耳朵听听罢了。这会见桃姨娘一身白肉晃着,脸上哭的涕泪交零,便转头对凤歌道:“凤歌,你莫吓她,有气冲我来吧!今日是我对不住你,不该在你……”
“闭嘴!”凤歌火冒三丈地冲赤焰吼道:“你素来就偏疼这个贱婢,我以前只是不同你们计较罢了,现在她如此欺到我头上,我若能忍,往后她岂不是要爬到我头上撒屎撒尿?”
也不怪凤歌如此生气,自从若樱被找回来以后,她和赤焰之间的感情慢慢的恢复了一些,便是在床第之间两人也渐渐得了些趣。可前些天在凤临阁无意中提到了妹妹,赤焰与她吵了一架,拂袖离去,而后两人刚刚升起的一些感情便又有些搁浅了。
凤歌这两天正忙着若鸾的事,也无暇顾及到赤焰,只待说等事情忙的差不多了,再来重新哄回赤焰的心,不想却被桃姨娘半路劫了糊!这倒也罢了,偏桃姨娘不知死活,竟敢在她的床上睡她的男人,还敢问赤焰是哪个好些,这不是自寻死路么?
“……”赤焰也有些语塞,今日这事确实是他和桃婕娘做的太过了,想来凤歌是定不会放过桃姨娘。可桃姨娘若出了什么事,赤铭终究还小,要怎么办?
“夫人饶命啊!”桃姨娘此时委实被吓坏了,一边手忙脚乱的穿着衣物,边大喊饶命。
最近这段日子,她见候爷逐渐被凤歌拢了过去,心下未免有些焦急,常打着忠心耿耿的模样来主院侍候凤歌,为得就是让候爷多注意自己,她早观察到这两天凤歌经常不着家,听说候爷在府中而夫人不在府中,所以专程打扮好了的前来,就是想着勾引候爷行事。
赤焰这些天同凤歌闹的不愉快,兼之又听凤歌骂她妹妹。心中也窝着一把火,被桃儿一勾,也懒得顾忌是在凤歌的房中,只谴走了院子里的下人,便伙着桃姨嫌在屋中干起事来。
碰上这种事,凤歌心中甚是难受和伤心,只想拿人出气,遂向外面娇喝了一声:“来人!”
桃儿一听,脸色更是白的不能在白了,她心里明白,如若这次真落入凤歌手中,以凤歌一惯的手段。安能有命在?生死攸关之际,她突然灵光一现,不由得尖叫出声:“夫人,你不能这样对婢妾,婢妾帮着你做了那么多见不得人的事,没有功劳有苦劳,便是早年毒害凤飞飞二小姐,也全是婢妾帮你做……”
“你说什么?”穿好衣服的赤焰赫然向着桃姨娘大喝一声,然后捉住她的双肩,不顾一切地大声问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凤歌脸色大变,先前的愤怒伤心早已不见,全是恼羞成怒和气急败坏,她又惊又怒又心虚的对着桃姨娘道:“你个贱婢胡说八道些什么,看我不打杀你!来人来人,绑了下去板子……”
这时早有仆人听到凤歌的传唤进来了,听到命令就要来捉拿桃姨娘。桃儿一看吓得更是不顾一切了,紧紧拉着赤焰哭喊道:“啊!候爷救我,候爷你救我,我便告诉你二小姐是怎么回事。”
“都滚开!”那些仆妇在凤歌的授意下就要从赤焰的手中拉开桃儿,却被赤焰一连几脚踹了开去。他此时整个人像变得与平日大不一样,一脸认真,星眸圆睁,全然是要追根究底的模样。
而凤歌的脸上此时却是难以掩饰的慌乱,眼神左闪右躲,可谓是大惊失色。突然她咬了咬牙,一个纵身跃起,手掌一挥,竟是直接拍像桃姨娘的后背心。
“不要!不要杀她!”赤焰的全副精神都放在桃儿的说辞身上,却未料到凤歌突然向桃儿发难,猝不及防之下他猛地的挥掌向凤歌拍去,想以此逼开她。
“赤焰你!……”凤歌压根没想到赤焰会同自己动手,她瞪大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赤焰,被赤焰狠辣无情的模样惊呆了,紧接着,她的身体被一股大力震了开去,直到差点撞到墙壁她才清醒过来,身子在空中用力一拧,堪堪止住身形,飘然落于地上。
她的脸色煞白一片,望着赤焰厉声喝道:“赤焰,你罔顾夫妻情谊,竟然为个小妾打我?你是想怎样?宠妾灭妻?”她虽说的是义证严词,俨然一个被丈夫和小妾联手欺负的可怜女人,可心里慌乱不已,眸光更是心虚的不敢与赤焰对上。
赤焰见凤歌被自己大力挥开,像断了线的凤筝一样迅速的像墙上撞去,心里还颇有些后悔,怕自己出手过重,当见到凤歌安然无恙的落于地上,他才松了一口气,面对凤歌的质问,不慌不忙地道:“凤歌,桃儿你先不能杀,待我问清楚一些事情,到时再做理论不迟。”
桃儿忙不迭的躲在赤焰背后,以免那些磨拳擦掌想要捉拿自己的仆人,一边惊惶失措地道:“候爷,婢妾什么都说,什么都知道,但你得保证夫人不趁机杀了婢妾灭口。”
凤歌对桃儿真是恨的牙痒痒,冷冷的喝道:“闭嘴,贱婢!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我对你信任有加,你居然是如此回报给予我,真真是令人齿冷,像你这样无情无义的背主之徒,说的话又有谁能信?不过是些强词夺理的开脱之词,你真的以为有人会信你吗?不过是个跳梁小丑罢了!”
桃儿想着以凤歌的秉性,自己几次这样说,她必定是不会放过自己的,就算现在再向她凤歌投诚,怕也是于事无补,不如放手一博,置之死地而后生,利用赤焰想知道真像的迫切心情来保护自己。
思及此,她脸上惊惶失措的神情一变,变成一副大无畏的模样,但她没有傻的跑到前面,而是依在赤焰高大的身躯边,用着颤抖的声音对着赤焰道:“婢妾没有强词夺理,乃是句句属实,夫人当年妒忌二小姐的容貌,寻了紫雾草……”
“住嘴!”凤歌一声利喝打断桃儿的话,她阴沉着脸,目光锐利,漂亮的眸子里全是狠意:“贱婢你为了脱罪,竟敢污蔑于我,你可知你这种作为会为赤铭带来什么后果吗?他真是可怜,竟会有你这种不知廉耻的母亲,不知他知道你个贱个是这样的为人后,会不会羞愧至死!哼!别以为你胡乱攀扯我就会拿你没有办法了?既是这样,你尽管说,看候爷是相信你还是相信我?但我还是劝你要三思,有些天灾人祸可不是你我这种凡人能抗拒的!”
听到凤歌提起儿子,桃儿自信满满的模样立刻变成了胆怯惊慌,她刚才的的确确是忘记了——她还有一个儿子,赤铭虽说是赤焰的儿子,可未成年之前要一直在凤歌身边,她算是比较幸运,可以自己把赤铭养在身边,但这也无地改变凤歌是赤铭嫡母的事实……
赤焰眉头皱得紧紧的,望着一脸狠意的凤歌道:“你慌什么?让桃儿把话说完,到时孰是孰非不就清楚明白,不管她是不是污蔑你,总要让她说出来才能证明你的清白!”
“笑话!”凤歌抬高下巴,美眸微眯的看着身体抖的如同风中落叶的桃儿,道:“她以前是我的丫鬟,现在是你的小妾,都是我给的恩典,她非但不知感恩,反而不知好歹,背弃旧主的人能得什么好下场,世人都会唾弃她!我就让她说,看她能说个子丑寅卯来?”
赤焰侧身对低着头沉思的桃儿道:“桃儿,说吧,不要怕,本候自会保你。”正在这时,院子里传来张嬷嬷故意夸大扬高的声音:“哎哟喂!我的好二小姐,您可不能硬往里闯,夫人一会儿就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