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鸾却不知他心中所想,几分得意几分担心地道:“有了王爷的保护,我们母子一定会平安的,到时姐姐要用恶毒的手段对付我,王爷可一定要站在鸾儿这边啦!切切不可听姐姐的摆布!”
萧冠泓耐心早已告磬,对她的话置若罔闻,仅是抬眸往她身后看,修长的手指一勾:“四卫,柳生,你们都过来,话你们都听清了,本王的清白可要靠你们来证实了,你们快告诉她实话,让她死心吧!没得叽叽喳喳的烦人。”
正文 151 猫守着条鱼
“是!王爷!”四卫和柳生恭敬的过来。
若鸾一脸错愕的看着身后走出来的人,瞬间呆怔当场。
她这才发现,面无表情的慕容喾就站在她身后不远处,父亲正在站慕容喾身后,脸上躁得通红,一脸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再往后面,明霞和晚茜被侍卫带在一旁。
她用手扶着额头,想一晕了事,她没料到父亲和太子在,刚才只顾说的痛快,这下她该怎么办?她还在纠结该怎么收场,不妨柳生却上得前来,略有些尴尬地轻咳一声,含含糊糊地道:“我们王爷不除服之前,是不会有……”
他低着头,面红耳赤的寻思了一会儿,绞尽脑汁的想了好多词,却都不适合对未婚女子讲。
但这事还只有他是个权威,有绝对的话语权,越拖只越会让这位二小姐越加难堪,更加下不了台,还是快刀斩乱麻方为上策:“小生不才,为我们王爷精心配过几个方子,其中有雷公藤、苦参、还有七叶一枝花,故而王爷今年八月之前与任何女子行房皆不会留嗣,当然,二小姐如果对小生的话有所怀疑,可以请太医院的太医来为二小姐主持公道,或者是等婴儿生下来滴血认亲亦可。”
柳生对自己的医术信心十足,态度凛然的继续道:“众所周知,成年男子每日服用适量的雷公藤,连用两月则可杀死大部分血精,停药三个月后便会恢复正常。所以小生可以打保票,二小姐肚子里的孩子千真万确不是咱们王爷的,您这纯属栽赃嫁祸,我们王爷断没有帮别人养孩子的道理。”
他的话越说越顺,越来越理直气壮,俨然开始为自己的主子打抱不平起来,同时也不容人对自己的医术质疑。却将若鸾羞的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
柳生是什么人,阎王手下都能夺人的当世名医,且他这般胸有成竹,不但公布药方里面的药物成分,且让太医来为萧冠泓检查身体,甚至还让她生下孩子再来验亲,话不但说绝了,更是无丝毫转圜的余地,可见他所言非虚。
只是柳生所说的“众所周知”怕仅仅是指大夫吧!寻常百姓哪会知道这些。
不过若鸾偶尔会听丫鬟们嚼舌,说一些高门大户里的事非,当然皆是些见不得人的阴私和腌攒事,其中便提到暗中使男子不育的法子。
思及此,若鸾更相信柳生的话了,但她犹不死心,事情已然到了这个地步,早让她骑虎难下了,横竖是没脸了,只能争取对自己最有利的方为上策。于是,她抱着仅有的一丝侥幸将手中的玉佩举起来,充满期盼地望着萧冠泓,颤抖着嘴唇道:“那这个玉佩,……这个玉佩,我明明看到王爷经常佩带啊?”
萧冠泓薄唇一勾,恍若高洁的神祗满是怜悯的看着蝼蚁一般:“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四卫中的雨卫冷笑一声:“二小姐惯会指鹿为马,这是个赝品啦!虽然也很贵重,还值俩钱,然王爷的饰品素来都有一个重要的标记,这个稍有点眼力见儿的一眼即能分辩,便是王爷送给凤王的首饰珠宝一类,也有同样的标记,所以这个真的不能当真啦!”
“……”若鸾的身体摇摇欲坠,她非是不知道贵重人家的首饰都会有自己的小标记,但她前十几年过的无忧无虑,何曾为自己的前程和生活谋划盘算过什么?
能做出这样的决定,已是耗费了她太多的脑细胞和脑容量了,还要鼓起莫大的勇气,把自己的脸放在地下供人踩。再说,那时她被柳青娥关进石室,白色的烟雾迷漫中,是真的有一个男子曾和她春风一度,而且迷迷糊糊中她好似记得那个男子就是萧王爷。
事实上,经过上次被几个男子强暴,她对和男子交欢内心里充满了恐惧,但不知怎地,那一刻她身不由己,身体里有一种极致的渴望让她不知羞耻,令她迫不及待的想和男子交合。
在那种畅快淋漓,欲仙欲死的过程中,那个男子不但满嘴甜言密语,更赠了一块玉佩给她。
巫山云雨之后,她一丝不挂的醒过来,攥紧了手中的玉佩,男子却早不见了身影。她昏头昏脑的想了半天,觉得刚与自己颠鸾倒凤的男子好像是萧王爷,可又好像又不是……
她头疼不已,怎么也不能肯定,无意中又觉得手中的玉佩甚是眼熟,一打量,这不正是萧王爷经常佩戴的玉佩吗!因此,她便一心一意的认为是萧冠泓和她行了鱼水之欢。
那时她的心中还充满了羞愧,觉得甚是对不起姐姐。还想着,横竖自己的清白身子早没了,这事只要王爷不主动提及,她也就将其烂在肚子里,免得说出来伤害姐姐,失了姐妹和气。
只是出了石室,再次看到萧冠泓,她的心里就起了一丝微妙的变化,这个人刚才搂着自己亲怜密爱,每一句为她抱不平的话是那么的符合她的心意,就像是知道她内心最真实的想法一样,又仿佛她是世上独一无二的瑰宝一般!那种凌驾于任何人之上的感觉尤其让她迷恋——自母亲走后,好久没人将她当成手心里的唯一了。
所有的人都将视线转到美貌而武功高强的姐姐身上,姐姐的光环已将她逼至最阴影的角落。私下无人时,心情是矛盾的,因为姐姐对她很好,她也恨不起来。
但更多的是难过和不开心,既为自己当前的处境难过,更为自己无能为力改变现状而难过,什么时候起?自己被人忽略成可有可无的角色了呢?
她想再次成为所有人目光的焦点和中心,更想再次成为别人最重要的唯一!
两人有了肌肤之亲后,人的思想定然会有所改变,若鸾的心里也起了悄悄的变化,每每再看到萧冠泓对姐姐百依百顺,宠溺疼爱,她便开始妒忌,开始有理由怨恨了,心里酸溜溜的满不是滋味。
这种感觉滋生后就由不得人控制了,犹如心魔,让你只会越来越焦躁,对现状越来越不满。经过两个月的自我挣扎,她终于向心魔投降了,顺从自己的愿望和姐姐摊牌。
她也找曾过理由安慰自己,这也不算伤害姐姐,只是做滕妾,左不过是给姐姐分忧,谁叫自己和萧王爷有了夫妻之实呢!而且她觉得自己很善良,因为一开始她并不打算说出石室的事,只要姐姐爽快答应她的要求,她也没必要令姐姐难堪,同时也让姐姐手中多了个把柄,往后拿这事说嘴指责于她。
可惜事与愿违,姐姐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彻底惹恼了她——姐姐太不知好歹了!简直是有负她一片良苦用心。
只不过事情远没按她想像的走,和姐姐反目后,她以为萧王爷会来找自己,毕竟一夜夫妻百日恩,何况他那天在石室那么疼爱她。但随着姐姐的昏迷,日子过的风平浪静,无波无澜,也令她心慌意乱。
幸而老天是站在她这边的,葵水好久没来了,又嗜睡,口味亦开始改变,她自然是不知道发生何事,但身边的两个贴身丫鬟却脸色大变,偷偷的带她出府去瞧了大夫——居然是怀上了。
未婚的小姐怀了身孕,奸夫是谁?这可是要浸猪笼人命攸关的大事啊!两个丫鬟吓白了脸,以为天都塌下来了,她却高兴的恨不得一蹦三尺高,还能有比这更让人开心的事吗?正所谓瞌睡来了送枕头,太及时了。
故而仗着腹中这块能令她母凭子贵的金贵肉,她一脸理所当然来找萧冠泓了。
这时候,柳生又有话要说了:“二小姐,小生还有话要说,得罪二小姐之处还请见凉。”
若鸾对柳生是又惊又怕,不知他又会说出什么惊人之语让自己更无地自容。
柳生却不管不顾地道:“小生别的方面没什么拿得出手,可这医术嘛!同行倒是对小生多有恭维,小生倒也不敢托大,但凤王的身体一直是小生为她调理,故而最是清楚不过,凤王身康体健,往后她若是想生一百个孩子,那也是没问题的,所以,二小姐那些诽谤污蔑之词还是不要乱说的好,毕竟懂医的是我而非你!”
若鸾脑中嗡嗡作响,眼泪又蓄满了眼眶,以为稳操胜券的事却变成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最主要的是,肚中这个孩子是谁的?在石室中和自己亲热的男子是谁?现在她要怎么办?真要去死吗?她不敢抬头看慕容喾的眼睛,因为他的眼神看她犹如在看一个陌生人一般,极尽疏离冷漠,睥睨倨傲。
而给她最沉重一击的却正是慕容喾:“二小姐,其实你真是想多了,那时本太子恰好被关在萧王爷隔壁的石室,也在拼命找出石室的方法,凑巧萧王爷打穿了我们相连的石壁,当时萧王爷一双铁掌鲜血淋漓,衣饰整齐,尔后我们联手打穿了另一面石壁,这才得以脱身,所以你的这番……奇遇,说白了,萧王爷一直和本太子在一起,直到出了石室,分头寻人才分开,何以有空去和二小姐寻欢作乐,简直太匪夷所思了!”
“我!”若鸾是有冤无处诉,嘴唇不停的翕动,想为自己喊冤。“我……可是……”
“够了!”赤焰突然大虽一声:“若鸾,你还嫌不够丢脸吗?跟为父回去!”他的脸色像是在蒸笼里的龙虾,红的不成样子了,额头青筋直跳。
若鸾呜呜咽咽哭起来,掩面奔出院子。
赤焰心中则是苦涩难言,这是报应么?一桩桩的丑事接二连三的在赤凤候府发生,每件都令他羞于见人,更是无颜面对女婿和大女儿。他满面羞愧的和众人告辞,匆忙回府想方设法替小女儿善后。
见闹事的人走了,柳生也带着四卫和其他人退下了。
慕容喾瞟了一脸事不关己的萧冠泓一眼,回想柳生所言,心中滋味莫名,状似不经意地道:“俗话说,一滴精一滴血,王爷对若樱还真是在所不惜,居然不惜自损身体,真是用心良苦啊!”
萧冠泓若无其事的一笑,却是半句也不答。这是他和若樱之间的事,实在不足为外人道也。